标准的觐见叩拜，该注意的细节一个也没有错。

李修谌在一旁看着，这一颗心也终是放下来了。

李青玄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女子，素服衣裙，外头虽有大雨，她却没有一丝狼狈，钗环整齐，头发式样也与她的身份相宜，锐利眼眸也终是缓了一缓，微微抬手沉声道：“你站起来回话。”

韩采薇便站起来：“谢皇上。”

“朕听说，你打了朕的将军？”

韩采薇一抖，朕的将军，这个用法太暧昧了！可她现在没工夫腐，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皇上的话，罪妾只是卸了将军的下巴，将军英明神武，罪妾怎敢出手打人呢？罪妾在动手之前，也被将军打了一巴掌的。”

宫灯明晃晃的，李青玄瞧得分明，她脸上却是有个巴掌印儿。

李青玄没什么表情，又问道：“为了什么事？”

“为了罪妾的儿子立世子一事，罪妾也是舐犊情深，可将军并不体恤。”韩采薇尽量简短回答。

谁知这话一说，李青玄竟嗤笑一声：“他一个武将，一生戎马杀敌无数，懂什么舐犊情深！”

季将军一张脸涨的通红，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儿子过继给老臣的女儿有什么不好？老臣又没抢她女儿！”

“胡闹！”李青玄声音不大，殿中却冷了五分，韩采薇甚至觉得脊背生寒，只听得李青玄又道，“这是你说了算的吗？你只管上阵杀敌的事，这种琐碎小事跟你有关吗！竟动手打一个弱质女流，成何体统！”

韩采薇一愣，虽然有弱质女流这一说，但是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就像这个皇上暗地里骂她是个弱智似的！

她能听出皇上这是在偏帮她说季将军，但是总是觉得别扭，她特别不能接受说她是弱智，当下忍了很久，还是出言道：“嗯，皇上，那个――”

她刚一抬头说话，所有人都看向她，李青玄眸中冷冰冰的带着皇上独有的威严和深不可测的圣意：“你想说什么？”

李修谌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警告她不要说话，正在挨骂的季将军也是一愣，继而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韩采薇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回皇上，其实罪妾也是有责任的，虽然将军有错在先，但是后来罪妾也动手了，若不是因为罪妾地位低微，将军也不必如此费神了，也不会扰的皇上不能安心了。”

李青玄冷笑：“你的意思，是说朕处置不公了？你分明是忿忿不平，还是你认为自己是小妾委屈你了，是吗？”

在场的除了季将军以外，李修谌和李青玄都听出了韩采薇的弦外之意。

本来么，她就没有打算要隐瞒，只不过是说的更加委婉一些罢了，她就是这样的脾气，即便李修谌在皇上面前说了再多的好话，她依旧是这样的性格，天大的事情也改变不了，也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父皇，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李修谌比韩采薇更了解他自己的父皇，她说的那些话早已触了老爷子的逆鳞了！这个女人，私底下的时候张扬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父皇面前这样说话，她是活的不耐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