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江若离睚眦必报,那山魈应是鬼老施秘术特别炼制而成,隐在这阴气所凝的迷雾中竟完全感觉不到它的气息,就连江若离都险些着了它的道,这等阴沟里翻船的事儿,说出去实在丢人现眼的紧,江若离怎么可能不对其恨得牙根直痒痒呢?
况且受伤的若是自己也就罢了,可偏偏受伤的竟是叶南,欠了他这么大的人情,可让她日后怎么偿还?江若离简直越想越生气,当下不由分说,提刀便向着那山魈冲去。
山魈的本事就好似是那程咬金的三板斧,偷袭、巨力、尾后伤人,眼下它既已暴露了身形,且又被江若离剁去了半根尾巴,基本也就等同于半废了,哪里还能是江若离的对手。
眼见着江若离杀气腾腾的向着自己冲过来,那山魈都不带犹豫的,扭过头去撒丫子就跑,江若离怎么能任由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掉,那可就不止是丢人的事了。
许是尾巴被截断了,那山魈跑起来的动作明显有些失衡,一扭一扭的看起来很是怪异,江若离猛然变幻脚下步伐,忽左忽右的似乎是在遁着某种特有的古怪方位,只见她人影隐在雾中时隐时现,眨眼的工夫竟然已横挡在了那山魈的面前。
乍然撞上江若离,那山魈显是受惊不小,眼见逃脱《无望,它顿时变得暴躁起来,江若离那还容得它暴起伤人的份,当下纵身跃起。迎头便是一刀斩下。
那山魈虽尾巴受了伤,但动作倒是极快的,江若离刀势来得又急又猛。它躲闪不及,索性就地一滚,竟也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江若离一刀劈空,就势一记横扫千军,冲着它的肚皮就切了下去,那山魈也不知被鬼老养了多少年,显然已经初具了灵智。眼见这刀避无可避,它索性全力一缩扭过身去,将自己的整片后背都让了出来。想必那山魈也是自知自己皮糙肉厚,寻常兵器根本伤他不得,方才有了这等铤而走险的打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畜生再如何狡诈又怎能斗的过人。显然它已忘了刚刚的断尾之痛。让出后背的下场就是整片后背都被江若离生生豁开了一长条的血口子,那山魈措不及防,一时痛得满地打滚,哀嚎连连,江若离眼都不眨一下的顺势窜过去,扬手来就是一刀。
哀嚎声戛然而止,只见一颗脸盆大小的丑陋兽头骨碌碌滴滚出老远,余下的身子抽搐着蹬了几下。终于也渐渐没了声息。
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江若离一刀结果了山魈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是上前两步,抽出匕首来直接豁开了它的肚皮,忍着令人作呕的刺鼻血腥味儿,她三两下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刀尖挑着装进蛇皮袋收入腰间,这才冷哼一声,心满意足的离开。
“放任个只通药理的小白脸来守着伤者就独自离开,诡姬是不是太看不起老夫了。”
去而复返的鬼老,抬脚踢了踢已然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栾树,一脸阴测冷笑的望向江若离,在他的身后,一名妙龄少女正手持弯刀架在叶南的脖子上,瞅这意思分明就是鬼老曾吃过叶南的亏,是以对他格外小心防备,倒是栾树除了最初时点了一炉醉生梦死**香外,便一直躲在江若离身后没有出来过,饶是如此,向来小心谨慎的鬼老仍是亲手为其钉下散魂钉方才安心。
“鬼老言重了,论起纵神弄鬼之术来,当世您若自称第二,便没谁敢妄称第一了,诡姬又岂敢看不起您,按说你我本没什么深仇大恨,鬼王与我尚有知遇之恩,当日修罗门突逢大难,鬼王宁死不屈,愤而以元神自爆,欲与对方同归于尽,诡姬侥幸死里逃生,方才能有今日相见,鬼老心中必然清楚,杀了这二人您也没把握捉得住我,可结下了这等深仇,日后我必将不死不休,鬼老是个聪明人,又何必非要与我为敌呢?”
鬼老听罢,竟忍不住的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江若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笑完,好容易止了笑声,鬼老眯眼瞪着江若离,抖着脸皮嘿嘿冷笑道: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小嘴儿,老夫竟险些都被你给说动心了,我且问你,你说摩椤并非死于你手,那么你至少该告诉老夫,当日灭了修罗门满门的到底是什么人,若你能答上来,今日老夫便放了你们。”
江若离早猜到他会问这个,毕竟当年自己做得十分干净,死在她刀下的皆是魂飞魄散形神俱灭,就算那场大火亦是她算计着时间解除了护山大阵后,方才被人察觉的,是以鬼老至今仍查不出修罗门灭门真相也在情理之中。
“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甚清楚,只是鬼王临行前曾暗中交代过我,他日定要小心摩尼教的人,还曾特意嘱托我,如果能够见到您,定要替他转交个东西与您。”
“什么东西?”
一听说要转交东西,鬼老霎时便来了精神,与其说他与摩椤真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只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之所以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至今,为得便是他手中的一件东西。
江若离呵呵一笑,轻启朱唇,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鬼道正解!”
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唾手可得,鬼老激动之余,仍强压下心头兴奋,只皮笑肉不笑道:
“既然如此,还不乖乖交上来。”
“这可不成。”
江若离说着,眼光不由自主瞟向了叶南的方向,要不是刚刚栾树喂了他一颗紫阳还魂丹,只怕他早就熬不住了。
人情总之是欠下了,欠多欠少貌似也没啥区别,江若离心下暗自吐槽,口中却不忘继续讨价还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