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好像对方已是将死之人。

程娘子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墙角。她低着头，肮脏而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渺小。

她是普通人，很普通的老百姓，又是弱小的女子，关在地牢那么长时间，之前的戾气早已消失殆尽。

此时的她，只是个可怜人。

她微微启唇：“想见夫君……”

极轻的四个字，忽然令瑟瑟鼻子一酸。

她非常理解程娘子。程娘子想见夫君的心情，就跟她不想见夫君的心情是一样的，那种无可奈何的痛苦折磨，她特别理解，很是同情。

瑟瑟往前跳了几步，在距离程娘子很近的地方停下，又问：“还有别的心愿吗？”

程娘子微微抬头，从杂乱的发丝间望向瑟瑟。

她认得瑟瑟。

眼前的女人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不过，她被判了死刑，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摇了摇头，却有些不甘心，既然都不重要了，有些话何必藏在心里？

“我想能帮上夫君。”程娘子抱紧膝盖，低下头，“这个心愿藏在心里从不敢告诉夫君，夫君不是普通人，给不了我普通人的生活，我不在乎，只希望夫君能把他的烦恼跟我分享，不要总是一个人扛。”

瑟瑟叹道：“你的心愿难道没有想跟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的吗？”

程娘子不笨，她明白沈夫人这句话背后的意义，激动地道：“大人会放了我们吗？”

“会，但是有个条件。”瑟瑟深吸一口气，“你愿意发誓效忠沈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