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焰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嗯了一声，笑了：“可以。”

他甚至听到了对方呼吸一顿，轻声：“幸会，季老师。”

不知怎的这声“季老师”由他说出来，就带了别样意味。季焰挑了挑眉：“幸会。”

短暂沉默。

季焰盯着游戏界面，笑着说：“要跳伞吗？我跟随你吧。”

那边似在发呆，停了一下才说：“好。”

接下来的游戏过程，碧海追踪几乎不说话，这让季焰很意外。

在微信里这孩子怎么着也算是个话痨吧，现在怎么如此沉默寡言？若不是游戏操作还是熟悉的快速精准，几乎让他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可能真面对老师紧张？叶公好龙？

季焰老师的身份上线，问：“今年课多吗？”

“还可以。”

“今年大三了，有什么打算？”

“嗯？”

“有计划考研还是毕业了工作？”

“工作。”

“有自己规划就好。”

“嗯。”

季焰笑起来，想逗逗他：“现在是附加分析题时间。”前面是简答题吗？都这么言简意赅。

他似听到了一声轻笑，原来他懂了，不过没回答。

季焰又问：“你不是在微信里挺能说的吗？还会嘤嘤嘤，怎么现在像变了个人？”

碧海追踪沉默了一会儿问：“季老师喜欢哪种？”

“真实的。”季焰一语双关。

他似乎松了口气：“嗯。”

两人断断续续聊着，最后还吃到了鸡。季焰甚是开心：“打得不错。”

碧海追踪的声音里有了笑意：“季老师……很棒。”最后两个字音更低了一些。

醇正的中音直达心底，季焰心尖儿一颤，居然为这句夸奖微红了脸，好在另一端的人看不到。

“季老师还玩吗？”

季焰看着游戏界面上的两人，居然有些舍不得，但是眼睛已经有些干涩，说道：“休息下吧。下午你还有事吗？”

“没有。”

他的声音真是太治愈了，可惜话太少。季焰扶了扶耳机，差点想说你能不能多说点话，想想对面还是自己的学生，连忙忍住了：“那去上自习吧，别等到考试临时抱佛脚。”

“我成绩很好。”

“真是好学生，老师喜欢成绩好的。好了，我下了。有空再玩。”说完下意识直接关了游戏，后知后觉发现，碧海追踪的声音也消失了。

安静。季焰一瞬间茫然，忘记了他们刚才是在游戏里聊天，关了游戏自然就听不到了。

贝斯溟刚被“老师喜欢成绩好的”这句还算惊喜的话砸中，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转眼就看到游戏界面上只剩下自己一人，又连忙摸了摸耳麦，果然也没了声响，一时回不过神，这是……下线了？

他当机立断拿出手机发微信：季老师下线了吗？

季焰的茫茫然被打断，手忙脚乱地回复：对，下线了，抱歉，略匆忙。

居然有些怀念他的声音。

碧海追踪：没关系，季老师。

贝斯溟侧躺在床上，盯着和季焰的聊天对话框，嘴角微微挑起。终于再一次和他单独说上话了，虽然是语音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