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又问道：“对了，Cina造的城，叫什么名字？”

张成越一头的冷汗，连忙问系统：“这个时代中国有什么城？”

【系统】：“选项1：良渚古城——公元前2800年，良渚文化进入高度发展时期出现的史前古城，总面积2.9平方公里，是华夏大地同时代最大最辉煌的远古城市，夯土建成，并非石头。”

【系统】：“选项2：石峁（mǎo）古城——建于大约公元前2300-2000年，非常罕见的石造古城，城墙和主要建筑都是石头砌筑的，分为外城和内城。外城墙体残长2.84公里，围住的面积约4.25平方公里，规模和乌鲁克相当，是中国已知史前城址中最大的一个。其他古城的建造时期更晚，规模更小，大都为夯土建成。”

张成越惊讶不已，现在中国连夏朝的都城都未能找到，却有这么厉害的史前古城？但是公元前2800年确实还没有像样的石造城市，所以他只好老实地承认：“那里用石头筑城是后来的事儿，不过几百年后便会造出一个像乌鲁克那么宏大的石头城市……”

吉尔伽美什奇道：“几百年以后的事儿你怎么知道？难道是梦里梦见的？”

他说的“梦见”不是指普通的做梦，而是通过向神“祈梦”获得的预知能力——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获知恩奇都的存在的。

“对，是梦里梦见的。”张成越吞吞吐吐地回答，不这样说还真不好解释。

吉尔伽美什快要对他刮目相看了：“想不到你（这个野人，划掉）也是位先知。”

“不不不，我算不上什么先知……”张成越谦虚完又后悔了——现代人穿越古代，最主要的忽悠手段就是装成“先知”啊！

吉尔伽美什无奈地摇头，又道：“对了，有空你再把那个‘投石攻城器’给我好好说一下吧！”

“好啊。”张成越点点头。他发觉“闪闪”真的非常聪明好学，没有遗漏刚才谈话中的任何一个重要的信息。

其实听恩奇都这个野人说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表示相信他的吉尔伽美什暗暗叹了口气，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

过了一会儿，吉尔伽美什又开口了：“石头可以经历漫长的岁月而不损坏，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当然也想用石头建筑房屋。”

他望着远方，像是在讽刺，又像在自嘲地说，“人类虽然渺小而生命短暂，但依然想追求像天神那样的永恒不朽。哪怕只是用石头建造一个永久一些的建筑，在上面镌刻上自己的名字。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永恒不朽？这个问题张成越没有想过。

也许只有那些站在人类顶峰的伟大人物才想要追求永恒的生命——秦始皇想过，亚历山大大帝想过……

现代人已经不再奢求那样的东西。

这时远处窄巷的阴暗处，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探头探脑。

“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在同一辆战车上呢！”

“好可惜，昨天在议事广场上，他们差点就能打起来了！怎么现在又和好了？真急人！”

“就是啊！这个恩奇都不是安神派来惩戒吉尔伽美什的吗？怎么就不动手呢？怎么才能让他们打起来呢？”

吉尔伽美什眼角远远地瞟了一下街角的窄巷，不屑地“切~”了一声。

他的听力和目力都远超常人，这些跳梁小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他邀请恩奇都一起乘车，除了想探清这个神之使者的底细，同时还想戏弄那些反对者，让他们着急、失望。

拥有同样洞察力的恩奇都也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他有点尴尬地对吉尔伽美什说：“看来那些人对我很失望啊！”

吉尔伽美什淡淡地对他说：“你长居山野，可能不了解居住于城市里的人类的复杂之处。”

“哦？”

“神庙是我们的生活重心，人们节衣缩食，但是在对神的供奉上却花费巨大，这是一个很大的……‘生意’。”吉尔伽美什用手比划着，找到了这个词来形容，不知道恩奇都听不听得懂。

“我明白。”张成越回答。

吉尔伽美什点点头，继续说：“神庙的经济被城里几个古老的家族控制着，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收入来源。但这些年来，我逐渐地将神庙的控制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出于战争的考虑，我抽调了大量的工匠、劳力去修筑城墙、制造武器，致使农业和其他工匠行业劳力缺乏，也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当然，我修筑城墙还从富人的身上抽取了大量的赋税……”

张成越汗然，接口道：“由于您过于强势，在乌鲁克的权力越来越大，贵族和富人们非常不情愿，然而又无力反对您，所以对您恨之入骨。”

吉尔伽美什笑了，把恩奇都的话当做对他的褒扬：“正是如此！一个统治者为了长远的计划，难免会让底下的人不舒服。”

张成越莞尔。虽然不完全认同他的做法，但那种独断专行、骄傲自负的行径让乌鲁克之王自带一种独特的魅力。也许是人们的目光太短浅，所以无法理解吧！

张成越瞟了一眼身边的英雄王，他是那么意气风发，阳光下仿佛散发着光辉。

吉尔伽美什也侧头看了看他，带着几分赞许说：“珊莎特是对的。恩奇都，你很聪明！”

从吉尔伽美什那儿回来，朋朋上下打量了张成越一番：“你没事儿吧？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没事儿啊！我们聊得挺开心的！”

朋朋诧异道：“聊得很开心？你和‘闪闪’能聊什么呢？”

张成越敷衍道：“就随便瞎聊……”他已经不想再提“丝之国”的事儿了。

“你行啊！多聊几下就成为朋友了！”朋朋锤了他一下，兴奋地说。

“没这么简单。现在‘闪闪’优待我们，只是忌惮我是‘神派来的使者’，想摸清我们的底细。但若是他发现我只能吹牛、没有实力，他就失去兴趣，说不定会像你说的那样，把我们‘咔嚓’了。”张成越模仿当初朋朋的动作，在自己脖子前狠狠地一划拉。

“那该怎么办？”朋朋背脊发毛。

张成越若有所思地说：“强者互相确认的方法，最简单的就是打一架。”

“你想挑战吉尔伽美什？你疯了吗？”朋朋叫道。

“我没疯，只是觉得即使一战也未尝不可。”

“你打得过他吗？”

“不知道。”张成越说，“如果不使用‘宝具’之类的外挂，他还未必是我的对手。”

“吹牛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朋朋不信。

张成越不说话，对着狮子后方的水罐招了招手，罐子里的水像活了一样化作一道弧线飞到了他们之间，形成一个水球漂浮在朋朋眼前。朋朋转头看水罐又回头看看水球，惊讶极了。

张成越手脚未动，只是注视着水球——水球忽然四下分裂成几十个晶莹的小球体，互不干扰地漂浮在空中。然后几十个小水球开始互相穿插，交换位置，却没有一次因为失误碰撞在一起的。

朋朋看呆了，眼前飞舞的水球像是一颗颗水晶，如梦似幻。

空气忽然变得很冷，几十个小水球不久就凝结成了冰雹，却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冰雹以极快的速度在屋中围绕着他们上下飞舞，飞行方向杂乱无章，朋朋忍不住缩起身体躲避。好在它们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要不一个个全都堪比子弹！

冰雹飞舞了片刻之后，屋子里气温回升，冰雹飞回屋子中心，融化成水滴聚拢起来，又安然地飞回了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