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的心头像冰棱划过一般。时间就这样变得煎熬起来。很快，到了第七场，当“纳尼娜”告诉了“玛格丽特”，“阿尔芒”即将到来的喜讯时。费珊妮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心里喃喃地念道：振作起来，振作起来啊。

“玛格丽特”像打了一针激素一样，抖了一下身子，欣喜地叫起来：阿尔芒！你看到阿尔芒了？阿尔芒来看我了……刹那间，她就像换了一个人。真是伟大爱情的力量啊。

费珊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啊，雨玲，你真是天才啊！

接下来，短暂的精神支撑过后，“玛格丽特”又回到了极度虚弱的地步。坐着坐着，皮耸拉下来，手垂了下来，渐渐睡着了。“阿尔芒”一阵惊慌，大声地叫起来：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天主啊，我该怎么办呢……

剧场里面响起了一阵唏嘘之声。费珊妮的眼眶也湿了。当大幕徐徐落下的时候，她第一个站起来，用力地鼓着掌，紧接着，一阵雷鸣声的掌声经久不息。

“玛格丽特”死了，雨玲很快睁开了眼睛，她感觉有点奇怪，自己能支撑到现在，真是奇迹啊，明明感觉自己死了，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把自己拽了回来。

但那又怎么样呢，自己还是很虚弱，她轻轻地撩了一下自己胳膊，一段浮肿的腐肉，她的心又凉了，自己终究还是要死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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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芬在佛翕面前不停地念着，头上的汗珠滚滚地落下来，嘴唇抖个不停，整个人颤抖着，眼珠子快要突兀出来。突然，从口里吐出一口血来，喷在对面的墙上。这一口血像是汇聚了林雨芬全部的精气神，一吐出去，整个人就焉了下去，一只膝盖抵在地上。

“你怎么了？”小女孩问。

“没什么。”林雨芬说着，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她眯缝着眼睛，看向阳台，那里一片生机勃勃，阳光里无线尘星在浮动着。

“回去吧。”林雨芬对她说。

小女孩委屈地说，“可是，妈妈和外婆还没有回来。”

林雨芬趔趄地站起来，对小女孩说：“这里不安全，等下会有坏人过来。”

小女孩被吓住了，嘴巴一咧，又想哭，但没有哭不出来。林雨芬抓住她的两个小胳膊，往楼下拽，“出去，出去。要不然那个坏人会抓住你，像杀小鸡那样一下子杀掉你的。”

小女孩面部表情更加的惊恐，她被林雨芬连拖带拽地带到一楼。林雨芬打开门，对小女孩说：“去巷子口，去那里等你外婆他们，别走丢了。”

小女孩点了一下头，便像小兔子一样跑走了。

林雨芬看着她的背影，刚回到屋里，关上门，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是我。姐姐，开门呐。”雨玲的声音。

是雨玲回来了！林雨芬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一眼就看见雨玲和一个优雅大气的女人站在一起。

“这是我们的费导演，她送我回来的。”雨玲介绍道。林雨芬上前拉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十分冰冷。

“原来是费导演啊，快请过快请进，我们雨玲这次能登台表演，您没少帮忙。”林雨芬寒喧着。

“没什么，都是应该的，雨玲很有表演天份，表演得十分成功，演出完了，我见她身体好像不太好，就送她回来了。”

“太感谢了，”林雨芬对着楼梯处，“费导演，既然来了，就上去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我有一件衣服还想找时间让您给改改呢。”费珊妮推辞道。

“费导演，别啊，”林雨芬凑近费珊妮一步，“我们雨玲表演倒没有天份，她啊，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登过台的。不过，您要想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下子成为表演天才，我倒是可以给您说说。”

费珊妮来了兴致，“真的？是有什么捷径吗？”

“当然。”林雨芬诱惑道，又指向楼上。

“不不不，费导演，您还是走吧，其实……根本什么也没有。”雨玲一下子弄清楚林雨芬下一次的行动，心里打了个激灵，连忙劝说着费珊妮。

没想这句话反而激起了费珊妮更加的兴趣，她几乎是抢着上楼了，而林雨芬则跟在后面。走了两个台阶后，对还愣在一楼的雨玲使了一个眼色，说道，“雨玲啊，把门关好了。”

雨玲顿时觉得浑身掉进了一个冰窖里。

楼上很快响起一阵打斗声。

喘息、挣扎的声音如潮水一般向雨玲涌过来。

雨玲想上前，却发现自己根本移动不了脚步，周围变得阴森恐怖起来，楼梯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双苍白的脚在徐徐下降，苍白的腿，四肢，脖颈，再上面，却是空空的。但雨玲却分明看见了她的脸，那是自己的脸，又像是靳小溪的脸，那张空白的脸在变幻着，最后又变幻出费珊妮的脸……

不！雨玲从心底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那个无头的躯体向雨玲走近，最后伸出双臂，雨玲颤抖着，颤抖着伸出双臂，拥抱着面前这个苍白的躯体。慢慢的，躯体化为一阵粉沫，飘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