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有我呢。”鬼鬼一挺胸膛。
“你最好能看住她。”君北寒迈步上前。
“要你管。”鬼鬼白了他一眼。
“好了,都去休息吧。”凤倾城摇头笑了,见大伙儿散去这才问君北寒,“死谷真的如此恐怖?”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因为你要去,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那个地方。”君北寒极目远眺,似乎陷入往昔。
“你去过?”凤倾城轻诧。
“你忘了我雪狼王的称号了么?”君北寒苦笑,“那是在我遇到白狼之前的事,我刚刚从依兰城逃回来,在青芜城无权无势也没有人支持,父皇自然不会要这样一个弱者当北荒国未来的储君。”
“于是你就孤身一人进入了雪域?”
“那时候的雪域在众人眼中是座神奇的雪峰,我知道若是想立威,从雪域活着出来是我唯一的机会。”君北寒狭长的眸子微眯,“后来我遇到了雪狼群,一路追追逃逃,闯入了一个全是雪雾的地方,在那儿你只能看到一丈以内的东西,四周围全是迷蒙的雪雾,风起时那些大颗粒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后来呢。”见君北寒久未继续,凤倾城忍不住问。
“后来,因为饥饿、寒冷和极度的劳累,我昏了过去,昏迷中我似乎感觉周围有一团温暖的气息,等我醒来时觉得胸口很沉,于是就遇到了白狼。”君北寒扫了眼伏在雪地里的白狼。
“你是说……白狼不是你降服的?”凤倾城一直以为君北寒收服了白狼才会在雪狼群中立下威信。
“不是。”君北寒摇头,“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借助白狼之眼我能看到许多发生过的事,起初我对白狼是心存敬畏的,但是后来我发现白狼的忠诚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所以我想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白狼选择我做了它的主人吧。”
“你在死谷可遇到什么奇特的事?”凤倾城追问道,照理说以君北寒的性子没理由会心生惧意,但是刚刚他提到死谷的时候眼底分明隐藏着无尽的恐惧。
君北寒扭头,望着凤倾城,不语。
“你不想说,就算了。”凤倾城虽然不知道他在雪域曾经遭遇了什么,但是对一个年幼的少年来说那一定是最不愿意再触碰的回忆,他不愿提起也很正常。
“随我来。”君北寒起身,缓缓朝着避风的山丘后走去。
凤倾城跟他走出了一段距离后,他才站定,清高孤傲的背影就这么倔强地矗立在夜幕下的雪域中,凤倾城似乎觉得他的身上都被镀上了一层银光。
“以前,我担心你会知道,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君北寒的声音很轻,仔细听甚至带着丝颤抖。
“是……什么?”凤倾城心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君北寒要说的事很重要,而且应该很严重。
君北寒垂下头去,“在死谷醒来的时候,除了白狼之外,我还觉得自己有些不同,最初我也不知道是哪儿不同,直到……我回宫后,从雪域降服白狼回到皇宫本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父皇当即就宣布我是北荒国的下任储君,尽管我的几位兄长都颇有不满,但也不敢有异议,他们领了自己的封城退了回去,可是就在那夜,我发现……”
君北寒迟疑了下,凤倾城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
“我发现,自己变了。”君北寒转过身来,与凤倾城隔着几步对望着。
“什么意思?”凤倾城试探着问。
君北寒抬手,摘下银色的面具,就在那一瞬间,凤倾城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可怕,对么?”君北寒反问。
凤倾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曾经那个俊逸不凡桀骜不驯的君北寒,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上此时满满都是青黑色的细纹,细纹交错围绕着他的双眸,正好都在银面之下隐藏着。
凤倾城一步步走向他,盯着他的脸,那些青黑色的细纹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但跟自己中的黑暗之力不同,似乎更像是某种细小的虫子,“这些……是什么?”
“我试过想取出这些虫子,可是它们的速度太快,根本就没办法,”君北寒摇头,“更可怕的是不管我晚上将这些细纹划得多深,流了多少血,只要天一亮,一切就会恢复如常,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所以,你才会以银面示人。”凤倾城总算明白了君北寒的面具下究竟在遮掩什么。
“对,”君北寒点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不会让他们在夜晚见到我的这张脸。”
“苏晚晴呢?”凤倾城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真的很差劲。
“嗬,”君北寒见她这么问反而笑了,“她并不知道。”
“那吴邪……”凤倾城本想问他们洞房时难道苏晚晴没见过他这张脸。
“白日里罢了,”君北寒眸色闪烁,“后来我很少陪他,一是因为她要照顾邪儿,二是因我要对付依兰城和其他两大城,政务繁忙。”
“哦。”凤倾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