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王通心下了然，当年自己好不容易从木家得来的那寒山冰泉，估计也是这卫擎所送了。没想到木家同极北寒国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不过单从木家临难并未向极北寒国求救也可以见得，这层关系似乎也并不牢靠。而卫擎虽然表面爽直，心里的花花肠子倒是也不少，无心之说却别有深意，似是想要引起联盟内部的猜疑。

三人皆是进屋落座，下人奉上茶水，王通一脸和善笑意：“当初在石漠城外，是卫舟公子不予为难，放我一条生路，每每想来，感激之至。”

刚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下，卫舟颇有些似笑非笑：“不愧是做了盟主，连说话都越来越有水平了。”

“呵呵，卫舟公子这是在取笑在下么？”

“不敢不敢。”卫舟上下打量王通一番，眉头蹙的更紧，“只是不过两年功夫而已，王公子的变化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卫舟忽然觉得如此一来，自己往后就更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两人对视，皆是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不过闪烁的眸光之中却是意味莫名。

“卫舟公子此番前来，想必也不是来同在下叙旧的，有事但讲无妨。”

轻轻点头，卫舟沉声道：“前一阵子天字阁闹得热闹，据说连九通城都出了手，唯独我极北寒国按兵不动，作壁上观。”

“嗯，不错。东方鸿亮本为九通城的叛门弟子，九通城派人出来清理门户也是理所应当，没甚么出奇。”王通撩起眼皮看了卫舟一眼，而后意味深长的道：“话说回来，如果我没有记错，卫舟公子貌似也是东方鸿亮的弟子吧？”

手掌向下压了压，卫舟道：“确实如此，公子好记性。我在天字阁时，确实曾拜东方鸿亮为师。只不过后来回返极北寒国，这师徒关系也就断了。不过天字阁待我不薄，这一丝师徒情分也还是有的。”

“天字阁同上界修者暗中勾结，欲乱玄阳，王公子行的是大义之举，无可厚非。不过我确实是顾及了师徒情分，所以极北寒国置身事外，还望见谅，莫要怪罪。”

“公子真性情，王通唯有感佩，何谈怪罪。”心头微微一动，王通却是莫名的多了几分警惕之意。这卫舟可是第一次说话如此客气啊，还没待自己如何询问，却已经是解释了一个清清楚楚。虽说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往，可他千里迢迢来此也绝对不会仅仅是为了一个解释，还是小心为上。

卫舟神色微动，而后压低了声音道：“王公子经过天字阁一战，声名赫赫，我家老祖宗素闻公子天赋异禀，所以有心相见。”

心头微微一凛，王通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仿若没有听到卫舟所言一样。

看到王通这般淡然，卫舟眼底也微微有些诧然，笑着问道：“王公子意下如何？”

“王通无名竖子，怎敢蒙前辈抬爱。按道理本该我提前去拜会才是，只不过最近事情着实太多，重伤又至今未愈，故而怠慢了。将来有时间，定然亲赴极北寒国。”

言语之间，意思相当朦胧。总之王通可并不打算现在跑到极北寒国去，自己这点儿本事，在这等传世的庞然大物面前，还是太不够看了。

极北寒国比不得九通城和妖族圣地，毕竟是敌我难料，自己冒冒失失的冲过去，一旦被扣下来，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看到王通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意味，卫舟倒是洒然一笑，而后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我曾听到过一些传言，王公子似乎是二十余年前神秘失踪的妖族圣女，夕若之子，不知这传闻有几分可信呢？”

身子猛地一滞，而后王通朗声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连极北寒国也会相信一些道听途说之事。”

传言？王通心头冷笑一声，果然不愧是极北寒国啊，将自己的底子翻了一个清清楚楚！

“冒失了，冒失了。”卫舟歉意的一笑，而后起身，向着王通拱拱手：“我极北寒国之地，有一些关于妖族最后一代圣女夕若的消息，还有一些......东西，如果王公子感兴趣，不妨去看一看，告辞。”

话已言明，卫舟也不在多留。王通起身相送：“慢走，改日有机会，定然前往极北寒国一叙。”

卫擎同王通对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随着卫舟出门而去。

站在门前，王通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角缓缓向上勾起，露出一抹诡秘的笑意。

“小妖。”王通在心底问道，“关于妖族圣女之事，刚刚卫舟所言，有几分可信？”

九玄空间之中，妖灵颇为诧异的嘿嘿一声冷笑：“怎么？连你也拿不定主意了？”

眉头紧紧蹙起，王通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点儿，想去又不敢去。”

“那就先不要去。”妖灵声音郑重，“卫舟所言，不会是空穴来风，闹不好真握着一些东西。可也难不保他们会借此为难你，极北寒国神秘莫测，敌我难辨，还是小心为上吧。”

“嗯，好吧。”王通应下，眉头却并未因此而舒展开。心头不由得一声轻叹，这个卫舟，果然非常人也，已经摸清楚了什么东西能够挑动起自己的心绪。妖族圣女夕若，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是王通的一根软肋。而王通也一直都在探求，这位传说之中的女子，是否真的同自己有着那么一丝血脉相连的亲情。

“罢了，还是先去妖族圣地看一看吧。”思量再三，王通还是决定将思绪暂且放下，小妖说的不错，此时不知极北寒国是敌是友，还是谨慎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