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弃见过萧团长,今日得见萧团长武艺,尚不弃自愧不如,今后还请你多多指教!”尚不弃站起身来抱拳行礼,严肃的脸上有了些淡淡的笑容。
“尚团长谬赞了,萧某不过有把子天生的力气,莽夫耳。反倒是你,练兵严谨,颇有章法,强过我许多啊,今后还望你不吝赐教!”萧摩诃还礼,赞叹地说道。
“萧将军谦虚了,尚不弃惭愧,那练兵之法全是高将军的功劳,不弃不过是忠实地执行罢了!”尚不弃说着,将目光投向高兴,一脸钦佩。
“不弃,万不可妄自菲薄。我只是说了计划,所有的训练都是你一人负责。这一月来,辛苦你了!”高兴认真地着尚不弃道,后者刚要说话,高兴抬手一阻道:“不弃,来,咱们敬萧团长一碗,欢迎他加入我们第一旅。”
“是。”尚不弃斟上酒,双手平举,冲萧摩诃示意,说了声请,便一饮而尽。萧摩诃不敢慢待,神色恭敬地想高兴示意后将碗中的酒水饮尽。
“好,再来!”
高兴有命,尚不弃和萧摩诃自当随从,三人也不说话,连喝三碗,才放下碗,松了口气,萧摩诃拘束的感觉也消去不少。高兴哈哈笑着说了声痛快,向萧摩诃问道:“萧团长,我你似是有些心事啊!”
高兴身为超级特工,职业需要,加之本身六识敏锐远超常人,早就注意到萧摩诃眼中那一抹隐忧,此时三人熟络了些才问了出来。
“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今我归降将军,陈帝知晓,必然会为难我的那些妻妾,可怜她们平白要因我遭罪啊!”萧摩诃脸色一暗,自嘲地笑笑,端起酒沉闷地喝着。
高兴眉头一皱,将酒碗放在桌子上大声道:“元胤此言差矣。那刘备大耳贼一个,为人最是虚伪,说的尽是屁话,怎做得数?身为男儿大丈夫,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何谈血战沙场,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你能对众妻妾们心怀深情,这正证明你是一个热血的汉子,高兴没错你!”
顿了一下,高兴接着道:“不过元胤你也毋须担忧,我虽然极希望你能降我,却也不想你因为家人之事今后心存愧疚,而对我心怀芥蒂。因此,早在十数天前,我便放出消息,陈将萧摩诃诈降,后杀害几名齐军将领,身受十余创后便消失无踪!如此一来,陈帝当不会怪罪你,反而会褒奖你。至于你的家人,你尽管放心,高某必会寻机将他们平安接来的。”
萧摩诃一怔,然后便激动地拜谢道:“将军考虑周详,萧摩诃感激涕零,纵使肝脑涂地也不足以报将军!”
高兴忙起身,将萧摩诃拉起来,拍着他的手臂,微仰着头道:“元胤,以后不要在这么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你这块头,总让我有压力啊。来,快坐下,咱们喝酒。”高兴玩笑了一句,按着萧摩诃坐下。
“是。”萧摩诃答应一声,脸上讪笑几声,眼中的忧虑消失不见。他本就是豪勇过人,酒量自然也是惊人,心中欢愉,与高兴和尚不弃在营帐中喝了个天昏地暗。
当高兴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高长恭也已经回到了府中,正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近些时日,前线战事紧迫,又加上盱眙郡流民众多,高长恭十分忙碌,压力巨大,整个人瘦了一圈,让郑氏颇是担忧,不过他却是精神了许多,不想在邺城那般沉闷。
“兴儿,你回来了,吃饭了吗?”郑氏迎上来,温柔地问道。突然,她秀气的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好重的酒气,兴儿,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快些坐下,娘去给你煮醒酒汤!”
高兴笑着拉住郑氏道:“娘,一点酒不碍事的,您不用担心。我不饿,您和爹爹吃了么?”
“你这孩子,瞧你满脸通红,酒气冲天的,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还是喝些醒酒汤,吃些饭早些歇息吧。”郑氏嗔怒地了高兴一眼,将他按坐在椅子上,便匆匆出了客厅。
“爹爹,您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担心明日会输给孩儿?”高兴笑着问道。
高长恭一怔,自语一声,“一月之期到了吗,真快啊!”接着他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老子戎马十数年,怎么可能输给你这毛头孩子?明日挨了板子,你可不要哭鼻子才好!”
高兴自信地笑道:“爹爹休要太过自信,当心马失前蹄啊!再报告您一个好消息,萧摩诃归降了。”
高长恭举杯喝茶的动作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当真?”
高兴得意地笑道:“当然,有孩儿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虽然高兴心性年龄成熟无比,但只要在高长恭和郑氏面前,他都愿做回一个半大的孩子,在父母面前显摆撒娇,这让他感觉一场温馨,异常珍贵。
“哼!莫要高兴地太早。”高长恭不屑地哼了声,低下头喝了口茶,接着叹了口气道:“新近招募的那些豪勇之士要加紧训练了啊,虽然王琳在历阳郡遏制住了陈*军的进攻势头,但圣上还是不放心他这个外人,有淮州刺史在一边牵制,王琳无法全力阻敌啊!”
高兴气愤地道:“爹爹不要太过担忧了,王将军久经官场,深谙进退之道,再者此时乃是关键时刻,一损俱损的道理那淮州刺史当不会不明白吧!”
高长恭摇首叹息道:“政治,总是极其复杂的东西,人心难测,君心更难测啊!”
在这一刻,高长恭突然上去变得疲惫颓唐,苍老了许多,眼眸深处透着深深的不甘还有一丝愤怒,嘴角的笑容甚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