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点江执明白。
“整体做切割剥离的话,引起坍塌的可能性多大?”
罗占说,“我测试了一下,整体剥离的完整性只有一半的几率,跟我们之前担心的一样,可能等不到所有壁画剥离,山体就会出现塌陷状况。”
“地下窟受牵连的可能性有多大?”江执问他。
罗占调出电脑里的修复方案,将数据调出来给他看,“地下窟因为是嵌入山体,开凿的时候又十分巧妙,所以一旦上方山体出现问题,只要及时封闭山门,下面受牵连损坏壁画的几率会小很多,虽然也会出现山石砸落的情况。”
江执沉默地看着山体数据图,眉间凝重。
“其实,”罗占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他,“当初薛梵教授封闭山门,可能就是很清楚知道山体的状况。”
江执没说话。
沉静了许久,才开口,“罗占,现在的山门要加固机关,一旦真发生山体塌陷,山门要自动封闭。”
罗占惊讶,“那有可能从外面就打不开了。”
“就是要保证上下的断联。”江执态度坚决。
每一幅壁画都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在修复师的心里不分伯仲。但如果真面临取舍那一天,他们也只能捡重点的去护,像是星图壁画。
确保最有价值的壁画不受损伤,这也是修复师的基本工作。
罗占看了他良久,一点头,“好,我尽最大努力。”
最大努力的保护好壁画,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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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踏上东北的土地是三天后,在这三天里,三人按照拟定的清单将出行物品都准备了齐全。
个人物品能少则少,入山后重在荒野求生,户外工具尽量齐全,还有采集原料的器皿和有可能会用上的设备等等。
罗占给他们带的防护工具设计得尽量轻便,但功能性强,干饭盆里的情况如何谁都不知,防护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保障。
临出发前江执联系了胡教授介绍的熟人,但只是希望对方能联系熟悉干饭盆情况的人,其他的由他们自行安排。
还是两年前的路线。
降落东北,转车抵达抚集市的县城。
这是肖也第一次踏上东北的土地,走南闯北这么多地方,唯独没到过东北。一个没来过东北却多少会点东北话的杭州小伙子,这要归功于程溱。
为了这趟行程,他特意跟程溱取了经,问她关于东北的习俗、当地人的忌讳等等。
程溱用怪异的眼神瞅他,语重心长的,“你去趟东北又不是出国,平时啥样去东北就啥样呗。只要你别嘚瑟别惹事儿的,没人削你。”
“东北男人那么彪悍那么能喝,我也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我是一拖二。”肖也可认真了。
程溱翻了个白眼,“谁说东北男人能喝?都是谣传,拉出个湖南湖北的随便都能秒杀东北酒量,不过是虚名在外而已。再说了,东北男人也不彪悍,真正彪悍的是东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