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通了的问题,结果一直纠缠到大晚上。
等回了公寓,江执还是没绕开这些个杂七杂八的念头。从冰箱里拎出瓶酸梅汤,刚打开盖,就见蓝霹雳慢吞吞地从屋子里爬出来了。
江执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它一步步爬到自己脚前,仰头看他。见状,他也看着它,就这样一人一龟相互看了许久,都不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江执探身下来,手里的瓶子一伸,瓶口对着蓝霹雳,说,“要不你来点?”
蓝霹雳凑上前闻了闻,看上去不大想喝,但又没扭头离开,眼珠子盯着瓶口,又像是要喝。江执把瓶盖放地上,往瓶盖里倒了些酸梅汤。
蓝霹雳又小心翼翼凑上去。
江执干脆坐在地板上,背倚沙发,一腿屈起一腿前伸,显得腿老长。他偏头看着蓝霹雳,见它尝试了一口酸梅汤后刺激得直张嘴,忍不住笑。
“你以前的主人都给你喂什么啊?肯定不像是跟着我这么吃香的喝辣的吧。”
蓝霹雳充耳不闻,还在跟瓶盖里的酸梅汤较劲。
江执搭在沙发上的胳膊支起,托头,又看了蓝霹雳少许时间,说,“如果带你离开敦煌,你舍得你的小女朋友吗?”
低着头的蓝霹雳蓦地停住动作,抬头瞅着他,弄得就跟真能听懂似的。
江执冲着它挑挑眉。
蓝霹雳有动作了,低下头,用嘴顶着瓶盖一步步挪开了,逃离了江执的范围。
要走你走,我不走……
“哎,话没说完呢。”江执冲着它喊。
蓝霹雳头也没回,给了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江执摇头,这龟是典型的倚老卖老。
目光一转,就看见了盛棠,站在门口,扒着半敞的门缝往里边瞧。江执嘴角微微上扬,故作没看见,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的酸梅汤。
盛棠进来了,怀里抱着个珐琅锅,轻手轻脚加赔笑,“师父,喝着呢。”
江执在瞧见她的这刻起,低压的情绪就烟消云散了,忍笑,嗯了一声。
“喝外面买的酸梅汤多不健康啊,来,尝尝我煮的酸梅糕。”盛棠说着上前,将怀里的珐琅锅直接放地板上,“等等啊。”
说话间一溜烟儿跑厨房去了。
江执抻头朝着厨房方向瞅了一眼,紧跟着快速挺身,伸手打开锅盖一瞧,嚯,真叫一个色香味俱全,晶莹剔透,光是看着就能觉出好吃来。
奇才啊,他第一次听说还能用珐琅锅做酸梅糕的。
听见动静后,江执忙又把盖子盖好,恢复刚才的坐姿。盛棠端了个托盘,托盘里有凉水杯和两只碟盘,外加叉子。上前,将托盘放珐琅锅旁边,碟盘拿出,一只放江执面前,然后顺势坐下。
打开锅盖,叉了酸梅糕放江执盘里,催促,“你快尝尝,绝对比外面卖的要好吃。”
都不用尝,刚刚他又不是没看过,单是拿眼睛一瞄就知道肯定酸甜可口。要不说她绝对是只瑞兽,酷暑之季,酸梅糕当道,开胃又解暑,尤其是符合他的口味。
江执没动,虽说味蕾和嗅觉都无法抗拒眼前的酸梅糕。
盛棠又为彼此倒了杯清水,“很多人吃酸梅糕喜欢配茶水,但是我觉得就搭着清水来吃最好,不会夺了梅子的清香,入口还能无限回甘。”
又抬眼瞅了瞅江执,“尤其是现在啊,夜风习习,一口清水一口酸梅糕,真是惬意胜过天上神仙啊。”
江执所在的公寓户型很规整,南北通透的朝向,窗子一开,再热的天也总能生出丝丝风影来,日头落山后,坐在客厅里,蝉鸣声声脆,闯进来的夜风能驱散盛夏炙闷,偶尔还能听见蝈蝈叫,那需要再晚些时候,风就会更凉快点了。
江执一条胳膊搭膝盖上,笑看她,“小七,你今晚过来确定不是兴师问罪?”
毕竟把她关了那么久,依她的性子,给他做酸梅糕?呵,往酸梅糕里放泻药才是她的风格,就像上次她往面里狠放辣椒。
这丫头,心思坏得很。
盛棠闻言马上举手竖指表态,“不能够!兴师问罪?nonono!你是我师父,做什么都是为我好,就像今天下午,如果师父不狠心点,我的工作效率哪能那么高呢?今晚的酸梅糕纯粹就是为了感谢师父您老人家的。”
一口一个师父。
若不是心虚,她能这样?
江执心里明镜,八成是今天下午的事她听说了。不经他同意,贸然陪着别的男人去见其父母?这说白了也是一种精神背叛,小姑娘尚算拎得清,知道自己做错了。
微微一笑,朝她一伸手,“过来。”
盛棠乖巧巧地蹭近他。
手刚搭上,就见江执手一收,她顺势就撞他怀里。
“叫谁老人家,嗯?”江执发了狠,掐她的腰。
掐得盛棠只觉又疼又痒的,笑着挣扎求饶,“不是不是,我口误,口误还不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