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殿下是什么人,殿下是当朝太子。经殿下亲手简拔出来的这些人,也实际上就变相等于天子门生。这些人心思,会更加的有干劲。只是殿下,闻风奏事的尺度上,这个一定要把握好。很多事情处置上,您恐怕也要更费心思了。另外,臣的权限是什么,殿下也需要明确。”
对于贾权的话,黄琼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果然宝剑锋从磨砺出,人经过多经过一些磨练,才会真正的成长。经过这大半年的磨练,这个家伙成长了许多。原本的张扬,锋芒毕露,现在也懂得了藏掘。在看待问题上,也知道向深处看了。对这个家伙,现在终于可以放心用了。
想了想,黄琼站起身来回踱步良久,才抬头对着贾权道:“这个事情,你回去好好的琢磨一下,拿出一个详细的条陈来给寡人。今后,你随时可以进宫来找寡人。同时,你在京中诸有司那些故交,也一并拿出一个名单来。国子监那里,你也跑几趟,考察一些可用之才。”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你在前,寡人在后给你的撑着。此事也不用太急,选人上寡人给你半年的时间。记住,寡人不一定要他们多清廉,但也绝对不能选择那些在京兆穷疯了,外放出去便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知道捞钱找女人的人。百姓已经够苦了,不能在让贪官作践了。”
“更不要那些书呆子,只会照着书本宣科,就连五谷都不分的人。做官,哪怕就是一个七品知县,也担负着抚育教化治下百姓的重责。兴修水利、教化百姓,征收赋税,抗灾救贫,可谓是责任重大。我们常讲治国,真正的是治在那里,就在这些治理一地的州县官员身上。”
“他们虽说是最下面的官,也是朝廷诸有司真正接触百姓的官。做的好坏与否,直接关系到百姓与朝廷的关系。他们若是选择不好,到了任地做的怎么样,是否爱民直接影响到百姓与朝廷的关系。历朝历代官逼民反的事,都是出自天下各州县,没有一次是出在三省六部的。”
“所以,在用人上一定要多考量一些。水至清无鱼的道理,寡人不是不懂。但若是刮底三尺,那就是天理不容了。这次寡人巡视陕西,可谓是感慨良多。如今天下的百姓实在太苦了,一年的收成除了缴纳朝廷的钱粮,地主的地租,剩下的粮食,便是丰年也只能勉强的果腹。”
“如今天下土地兼并日甚,那些占据土地最多士绅、宗室,却偏偏不缴纳钱粮。一州一县的赋税,实则都压在那些土地没有多少百姓身上。造成了这天下,贫者愈贫、富者愈富。朝廷进项也日益匮乏,屡屡入不敷出。如此情况在继续下去,过几年恐怕这朝廷兵都养不起了。”
“这些人下去,不单单担负的闻风奏事,上密折的重任。还要肩负治理地方,为朝廷守牧一方的重担。所以,人选一定要选择好。此事,你要多费费心。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寡人。贾兄,你到通政司之后,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参和。只要把这件事做好了,便是大功一件。”
听到黄琼的话,也同样是被黄琼从苦难之中拽出来,知道天下百姓苦的贾权,郑重的点了点头。从黄琼这番话之中,贾权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如今监理国政的黄琼,恐怕要有一些大动作。这位爷现在还不与自己说,极有可能他还没有考虑成熟,或是感觉到还没有到时候。
而且贾权,从黄琼的这番话之中,感觉到这些挑选出来的府州县官员,极有可能是这位爷,下一步落实心中想法的重中之重。想明白这一点,贾权立马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异常的重。他知道,这位太子爷虽说在有些事情,不是过于较真的主,可也是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主。
他既然与自己说了大致的构想,这个条陈也就相对好出。真正难的,是对人的选择。自己在京城诸有司那些朋友,都是一些在京城都要穷疯了小京官,谁知道这帮家伙捞到一个外放的机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这些人在京城之中表现都不知道,可不管怎么说人心隔肚皮啊。
事情大致谈完,黄琼并未就此让贾权离开,而是与他一同用了晚膳之后,才放贾权出宫。在贾权离开之后,黄琼正要离开温德殿,却见到德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听雪轩跑了回来跪在温德殿外。见到黄琼,德妃也顾不上自己身为权掌六宫事的身份,急忙的跪行到黄琼面前。
只是正要磕头的时候,却被黄琼示意身边的太监给拦住了。只是那两个太监,想要将她搀扶起来的举动,却被德妃拼命的挣脱。德妃看着面前,冷淡看着自己的黄琼哭道:“太子殿下,贱妾母子这两年的确有对不起殿下的地方,可家父与家兄却从未给殿下找过任何麻烦。”
“家父这些年勤勤恳恳,侍奉三代帝王从无大错。更是一心为国,从未参与到朝廷任何争斗之中,几次主持会试也给朝廷选拔大量的青年才俊。如今求太子爷开恩,看在家父这些年侍皇上尽心竭力份上,给家父留下一点颜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家父没有任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