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是什么人?那是眼睛里面,绝对不揉沙子的主。前年他在郑州,一口气杀了上百官员,就连一个伯爵都给杀了。那些被杀的官员之中,又有那个经过了三法司会审了?你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是当着这么多的官员和百姓的面,没事找事的在打这位爷脸吗?”
而对于这位老兄的劝说,非但在场的其他官员,没有人为他喝彩叫好。就连那些被捆着,跪在地上的御史官,也没有一个人感谢他。这个人说罢,这些御史心都不由得咯噔一下的同时,几乎不约而同的盯着黄琼脸色看,生怕他这番劝说的话,将那位主的火气引发出来。
让那位主认为眼下刑场的官员,还不足以形成足够的威慑,使得居然还有人在那里乱嚼舌根子,在那里胡言乱语发表意见。便将自己这些原本已经送往京城的人,一并给拉上去凑数。到时候,自己就真的亏死了。没有死在捞钱和贪赃枉法上,却死在了自己同僚的口中了。
而相对于惶惶不可终日的官员们,黄琼却是语气很平淡的道:“今儿让他们在这里示众,并非是寡人在羞辱他们。辱没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寡人。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当着朝廷的官,却为了一己私利,便将自己,还有自己手中朝廷赋予的权利,卖给了一个商人。”
“拿着朝廷的律法,身为言官的职责如无物。这并非是寡人在羞辱他们,而是他们自己在羞辱自己。他们既然都是两榜进士出身,一个个都算是饱读之士。可他们却将自己出卖给钱,出卖了给了魔鬼。多年苦读,一肚子的学问都喂了狗。是他们自己,将自己推下了阿鼻地狱。”
“朝廷设置三法司,那是给有冤屈的人预备的,不是给这些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面的龌蹉官预备的。既然这些人都证据确凿,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寡人还用什么三法司?听听这东市周边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还有这千万百姓的欢呼声,不是比三法司会审更能定他们罪行?”
将这个有些书呆子劲头的员外郎,说得面红耳赤之后。黄琼转过头,又看了一下那些准备行刑的官员。对于一个负责监斩、弹压法场的五品武官,前来请示午时三刻还没有到,是不是稍等一会在行刑的。黄琼淡淡的道:“送这么一群畜生去投胎,还需要看什么时辰?”
接到黄琼的钧旨,这个从标营之中,临时抽调出来监斩官不敢怠慢,直接对着那些刽子手喊行刑。而随着他这一声呐喊,一时之间东市内人头滚滚落地。待行刑完毕后,黄琼抬起头看了一眼,一群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官员:“寡人知道,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扛得住诱惑。”
“尤其在面对金钱时,更没有几个人能够经受住。但至少,你们做人、做官要有底线,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民脂民膏,你们就没有感觉到烫手?你们收的那些是钱吗?寡人告诉你,那都是百姓血泪。一个商人之家,能在这勋贵遍地,高官满城的西京肆无忌惮。”
“抢男霸女、无恶不作,数年之内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百姓受了如此大的冤屈,居然无处喊冤。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寡人告诉你们,这意味着在打父皇的脸,在打朝廷的脸,在打你们这些两榜进士,高官显宦的脸。在打你们口中,口口声声说的朝廷律法的脸。”
“告诉寡人,你们这些年,那些圣贤之书都读到那里去了?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若是当官不能为民做主,要你们这些官员何用?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警示,寡人希望你们看进去、听进去。今后,如果有人在执迷不悟。就算纵然是寡人有情,可这天意国法无情。”
说罢,黄琼没有再理会那些官员。冷冷的丢下,这些人不许收尸,就在这里示重三天后,转身直接大踏步的离开。而在他的身后,那些曾经受尽冤屈,却一直都无处伸冤的百姓。冲破了拼命阻拦的官军,直接将楚五爷,还有他的那些狗腿子的尸首,硬生生的给分尸了。
处置完那些官员与元凶后,心中却是感觉到沉闷,很是有些烦躁的黄琼。刚回到宫中却又接到了庆阳郡王几个儿子,再次求见请求。听到太监禀报,正有火没处发的黄琼,直接开口让奏事太监,告诉他们都滚蛋。听出黄琼话中火气,那个太监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去回话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想要静静,拿起书案上折子,怎么都看不进去的黄琼冷静下来。庆阳长子的那个母亲,又来到万春殿求见。接到这个妇人跪在万春殿外,死活不肯起来的奏报。无奈的黄琼,只能让人将她带进来。同时吩咐人将庆阳郡王那几个儿子,重新都给喊进宫来。
有些心累的,捏了捏自己鼻梁,看着一进来便跪在自己面前的妇人,黄琼叹了一口气。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妇人。叫叔祖母吧,她还没有身份。在前庆阳郡王那里,就连一个侍妾都算不上。若是称呼妇人吧,多少还有些不尊重,毕竟她是庆阳长子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