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高怀远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之后,又猛的睁开眼睛道:“没错,不仅是老手。而且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些跟踪我们的人,都应该是军中的斥候。从跟踪的手法来看,都应该是老兵。来的时候,我看过延安府当地卫军的情况,延安府的卫军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精锐。”
高怀远说的很详细,黄琼听得也很仔细。待高怀远说罢,黄琼沉吟良久后道:“衡安,在坚持一下,你带上二百军马,陪我去一趟肤施郡公府。另外派人通知下去,让各部军马做好作战的准备。通知时要悄无声息。还有,让章斌搞成外松内紧样子,不要让别人察觉什么。”
黄琼的吩咐,高怀远不敢怠慢,立即唤来人悄无声息吩咐下去后。又带上二百军马,跟着黄琼向肤施郡公府赶过去。而在得知英王带着军马,赶往肤施郡公府,那位延安知府卓如孝阴笑连连。身边一个师爷打扮的人阴声道:“都说那位英王看起来聪慧,现在看也不过如此。”
“太尊不过一个顺手牵羊之计,便入了太尊爷的翁中而不自知。听说那位英王,一向对待宗室刻薄,为人对宗室与官员的节操也是要求极严。这次借着这一万石粮食的事情,想必肤施郡公就算不死也要扒层皮。只要肤施郡公一死或是被圈禁,这延安府便彻底是太尊天下了。”
“只要能拔出去这颗眼中钉,没有了这位郡公爷的碍手碍脚,太尊有些东西也可以从容布置了。不过,太尊爷,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大意。至少在这位英王卸去制置大使,离开陕西之前,我们还需要谨慎为事为好。在延川的铁矿与石炭矿,是不是暂时停下来?”
“还有北辽派人来购买铁器、石脂的事情,是不是也暂时停下来?北辽人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大,要货数量也越来越多。而眼下南边要货,也一样是越来越多。太尊,您看是不是北辽那里,咱们先放放,集中精力供给南方。否则主子追查下来,太尊您可难逃干系。”
“主子费尽心思,将您放在这里,就是为了这延安府的铁矿与石脂。眼下南边现在催的急,数量也越来越大。原本咱们的供货量,就达不到主子要求的数量。您这个时候,还私下里面将铁器、石脂卖给北辽,一旦被主子知道,恐怕难以善了。主子的手段,您可是知道的。”
这位师爷的话,卓如孝沉思一下后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北辽那边告诉他们,英王眼下就在延安,供货暂时只能停下来。至于延川的矿都不能停。之前咱们卖给北辽的数量太多,现在手头的存货量,根本就满足不了主子需要。若是停下来,就更满足不了南边的需要。”
“不过,你说的也对,延川那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告诉高其昌,这个时候几个矿绝对不能跑出来一个人。他跟着他的顶头上司刘杰,拿了本官那么多的好处。这个时候,也轮到他们出出力的时候了。那几个矿都很闭塞,只要跑不出来人,应该就没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卓如孝沉吟一下对着这个师爷道:“告诉下面的人,在那个英王滚出陕西之前,这些日子一定多加小心。尤其是延川知县,一定将那几个矿给本官盯好了,若是遇到生人不管什么身份,一律都先秘密处理掉。另外派人将薄纪和郑纲两个人,给本官死死的盯住。”
“这些日子他们一举一动,都要给本官详细的汇报。这两条喂不熟的狗,若不是本官一直提防着他们,让他们抓不到什么证据。估计这一年多,早就被他们反咬一口了。尤其是那个薄纪,他手中可是有密折之权。他们昨儿晚上,送到英王那里那三个妇人,身份查清楚没有?”
卓如孝的反问,那个师爷却是摇了摇头道:“那三个妇人的身份,一直都没有查出来。不过,听说昨儿晚上,英王便将那三个妇人都给临幸了。传闻这位英王,一向都喜好年纪大一些的妇人,从昨儿晚上来看果然如此。那三个妇人,会不会是二人为了巴结英王特意寻来的?”
这个师爷的回答,让卓如孝很是有些恼火:“屁,那两个人性格,这一年多接触下来,你还不知道?就那两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信,本官可不信。尤其是薄纪,自从调任延绥榆兵备道以来,本官花了多少心思,想方设法都没有能将他收买过来。”
“他又岂会为巴结英王,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这个家伙,就跟那个茅坑里面的石头,简直又臭又硬。若不是现在陕西安抚使司,按察使、督察御史都是新上任的,本官还没有来得及喂饱他们。你当这么一个人,本官还能留他到现在?早就送他去见阎王爷了。”
“那三个妇人的身份,一定要想方设法查出来。能让薄纪这种自命清高的家伙,做出将人送到英王那里侍寝,这种放在之前不可思议事情的人,身份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还有郑纲也是,能让他如此破例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