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也知道,永王是黄琼自出宫以来,唯一走的比较近的兄弟。而今儿在广寿殿,永王一直都将黄琼护在身后,也足以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毕竟有了之前先入为主的概念,所以金城公主对黄琼还是相当的不信任。谎言重复一千遍,便成了真理。
更何况,与那位在背后抹黑黄琼的人相比,黄琼特殊的身份,让金城公主虽说还不到恨之入骨的地步,但对他半点信任都没有。哪怕再是半信半疑,但二者之间她更愿意相信那个人一些。再加上生在天家,有些东西看的太多了。
在好的兄弟感情,在帝位面前都是一文不值的。所以在某人口中,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的黄琼一提出来这个想法,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黄琼在借刀杀人。即利用永王的手赶走那个梁王,解决了老爷子的心腹之患。又借着此事,除掉永王这个他未来也许的对手。
面对皇帝征求意见,金城公主直接表达了反对意见,甚至还刻意提出按照黄琼这个的办法,还是滕王更适合。当然,金城公主这个提议,其实不过是真的要去让滕王去做,她这只不过是在讽刺黄琼的这个主意罢了。
只不过金城公主的话音刚落,黄琼却是直接有如,没有听出她话中防备与讽刺意味一般,直接摇头道:“六哥不行,七哥是外粗内细,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但实则内心极有锦绣。虽说的确有些不拘小节,但不仅看人很准,而且手中也有可用之人。”
“小弟方才说过,七哥手下的那些鸡鸣狗盗之徒,虽说平日所作所为,在大部分眼中都是下九流的事情。但这些人却有着其他人,所不具备的长处。有些事情,过于循规蹈矩的人是做不出来的。而七哥手下的那些人,在那种地方监视一个人却是轻而易举。”
“而且六哥,以小弟对这位六哥的观察,是真的粗鲁不堪不说,而且为人在考虑问题上也不是一般的欠缺。小弟刚刚说过,此事首先要以摸清楚这个梁王此次到京,真实意图或是想要见的究竟是什么人。至于将其驱逐出境,那是万不得已而出的下策。”
“如果这个梁王此行真实目的,真与小弟猜测的一样。那么这位梁王,就是那种城府极其深,或是说极为会隐藏的人。以六哥为人,恐怕远不是其对手。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恐怕就是咱们了。这可不是靠着蛮横无理,或是靠着拳头大小便能解决的。”
“做此事的人,不仅要胆大心细,更要不拘泥做事的方式。眼下在京诸兄弟之中,也唯有七哥才有此能力。更何况,大姐,玉不琢不成器。七哥若是不提早经历过一些历练,今后父皇还怎么能委托以重任?大姐,七哥是您一手带大的,对于七哥您应该有信心。”
“最关键的是,对于七哥来说,谁说他做事不行都可以。但这天下,唯有两个人不能说。一个是父皇,另外一个便是您。七哥是父皇的儿子,更是大姐一手带大的弟弟,都是他最亲近的人。若是你们都不信任他,那么这个天下还有谁会相信他?大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黄琼说的有些隐晦,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明确的告诉了皇帝与金城公主,滕王智商差的太远。永王是外粗内细,表面看有些粗俗,实则腹中还是很有能力的。而滕王,是外粗内也粗,做事根本就跟没长脑子一样。让他去做这件事情,非得搞砸锅了不可。
至于金城公主话中的防备意思,黄琼也不是没有听出来。所以,他才借着皇帝今后要重要永王的话,近似乎直白的告诉自己这位长姐。永王今后是我要重用的兄弟,但还需要一定的磨练。这件事情交给他办,就是要磨练、磨练他,为今后打下一些底子。
黄琼话中的意思,金城公主没有当回事。还不知道,皇帝已经决定取消分封的祖制,今后所有皇子都不在就藩的她,只是以为这不过是黄琼的一个托词罢了。所以,压根就没有当做一回事。但皇帝听了之后,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着金城公主还要在争什么,皇帝却是摆了摆手道:“阿九说的有些道理,金城也不要再争了。不过金城之前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此事重大,朕还要在斟酌一番再说。这样,明儿大朝会你与那位梁王见上一面之后,若是你还坚持原来的想法,朕在答应你也不晚。”
说到这里,皇帝看了一眼听到自己意见,并没有立即被接受,但却表现得相当坦然的黄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祭祀太庙,朕也知道很辛苦,阿九恐怕昨儿夜里就没有睡,今儿又忙了一天,想必也有些乏了。阿九先回去休息吧,朕与你大姐还有些话要说。”
听到皇帝下了逐客令,虽说不知道皇帝要与这位皇长姐说些什么,但黄琼却并没有去询问,更没有任何迟疑。而是很平静的给皇帝行完大礼,又向金城公主微微施一礼之后,转身悄然离开了这间温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