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司徒冼猛地睁开眼睛,干瘪的眼皮包裹着浑圆的眼球,泛着残忍的光亮,“那孩子必须打掉,如果打不掉,我看可以和季连家族商量商量再娶一个女人的事情了!”
司徒枫楚当即跪到地上,“第八代家主,我实在不懂,为什么要在孩子的事情上为难我呢?当初明轩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季连安雪和我是结发夫妻,我绝不能看着她丧命!”
司徒冼将手按在司徒枫楚的脑袋上,然后重重的拍了三下,“所以我就说啊,长辈啊,总是会比你们这些小辈看的远一些,多一些。”
“还请第八代家主明示。”
“当初选定你做家主而不是司徒枫扬做家主,那是因为我们觉得你宽厚,而司徒枫扬太过邪气,但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你太妇人之仁了!结发夫妻怎么了?能比的上我们司徒家族重要?”司徒冼突然咳嗽两声,声音变得异常沙哑,然后他用干枯的手指点了点司徒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司徒历阴着脸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司徒枫楚接过羊皮卷,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司徒历解说道,“这是司徒家族的族谱,是当年第一代家主预测的结果,几百年来从未出过偏差,你仔细看看,在司徒家族预测的家谱中,你只有一儿一女,多出来的那个儿子,不是司徒家的人,如果留下来,必定招致灾祸,这样的责任,你担不起!我也担不起!谁也担不起!所以必须把他赶出去!这次也一样,季连安雪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留!”
司徒枫楚先是愣在原地,然后,他发出笑声,凄惨悲凉,但更多的是愤恨。
“好了,不要发狂了!既然知道了缘由,那就立刻行动。”司徒历缓缓说道,仿佛即将要做的事情,就和拔除一棵杂草一样无足轻重。
司徒枫楚从地上站起来,他的神情有些涣散,“我当时相信两位家主的抉择赶走了明轩,可是现在让我做的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我不明白第一代家主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预测,他既然知道家族会衰败,为什么没能制止这种事情?到头来,我们司徒家族还不是失去了阴阳眼,遭到他人耻笑!”
“放肆!”司徒冼厉声喊道,他满面怒火,干枯的手指指向司徒枫楚的脑袋,“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议论第一代家主的是非?还有没有尊卑观念?”
司徒枫楚咬着钢牙,他的眼睛里也冒出怒火,“我看第一代家主是想让我妻离子散吧!以前的预测,究竟是从未出过偏差,还是为了迎合预测而做出了调整呢?!”
“太放肆了!”司徒冼扬起金鞭,铁棍一般的金鞭重重的落到司徒枫楚身上。
司徒枫楚并不闪躲,这是他对他们最后的尊敬。
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敢问两位家主,如果我现在杀了桐华或者煜成,是不是那孩子就能生下来?”
“你这混账话也说的出口?”
“混账话?你们逼我做的,和我说的有什么分别吗?我再问两位家主,当初,你们是因何认定,明轩就是那个该被赶出去的孩子?就因为召唤鬼仆时出现的奇怪现象吗?!”司徒枫楚一把抓住不断挥动的金鞭,他冷言道,“两位家主年事已高,对事情的判断已经出现了偏差,我看,还是享享清福的好!那些烦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小辈处理吧!”
司徒历瞪大眼睛,“你这是要软禁我们?”
司徒枫楚将金鞭甩到地上,“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妻儿。”
司徒冼气的哆嗦起来,“放肆,放肆!司徒家族的未来怎么办?这样的责任你担不担得起?”
司徒枫楚昂起头来,“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我更不可能保护的了司徒家族。”
说完,他狠狠的摔门而去。
夜已深,寒风一吹,凉透全身。
司徒枫楚站在夜色中,任由露水沾湿长袍,第八代家主,第九代家主,实际就是他的爷爷和他的父亲,如今将他们软禁起来,他心中的滋味,别人是体会不了的,而他肩上的责任,更是难以倾诉的。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枫楚回到房间中,自从那日季连安雪失踪以后,她就一直昏迷不醒,看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他不禁一阵心痛。
之后,大手轻轻抚上,为她拭去泪痕。
“安雪,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护得你们母子周全。”
此话一出,蹲在房顶上的人不由苦笑,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夜里潜入司徒家族的方明轩!
只听司徒枫楚继续说道,“我知道,司徒连奕很有可能是你杀害的,但是我不怪你,因为我清楚,那并非你的本意,你天性纯良,我怎会不知?所以,不要自责了,醒过来吧。”
他执起季连安雪的手握于掌中,“过阵子,我们就把明轩接回来,你不是一直挂念他,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我都明白。”
房顶上的方明轩身子一僵,如果他们知道他所做的事情,还会想着把他接回来吗?
“谁?”司徒枫楚喊道,微小的声音使得方明轩暴露了他的存在。
一个翻身跳跃,黑影跳至另外一个房顶,冲出来的司徒枫楚看向远方,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并且很快的,就彻底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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