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被毫不客气的扯了一下,转头对上正在散发危险气息的年九龄,赶忙撤回自己的手,只将包裹留在龙威手中。
龙威手心空空的手,在半空中悬了很久,才慢慢的跌落。
年九龄不着痕迹的移换了一下位置,将她方才被龙威碰过的手握在手心,狠狠的揉捏,似乎如此能把别人留在她手上的触感彻底蹭掉。蹭了半天还未解恨,道:“有空时需得给月儿配制点防身的药物,胆敢擅碰月儿的,手就烂掉。”
一面说,眼锋向龙威扫去,脸上的表情,像只护食的凶巴巴的猫。
他忽然扶着她的手,略略弯着腰,呻吟了一声。她赶忙搀住他,紧张道:“怎样怎样?伤口疼吗?”
“唔……”他手捂着伤处,蹙眉道:“步行的久了,扯得有些疼痛。”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恰巧路边有家小客栈,就扶了他走进去,坐在桌前歇息,肚子也饿了,遂叫了饭菜来吃。她满心的希望龙威能过来一起吃,一转头却发现龙威已落座在角落处的座位上,郁郁的喝着茶。她飚到嘴边的招呼又咽了回去。
还是算了,这两只如果坐在一起,这个砍过来一刀,那个扔去点毒药,这饭也不必吃了。
整个用餐的过程中,年九龄都恹恹的靠在她身边,似是很没有精神。搞得她担心起来,吃完了饭,便急着要回营地让他休息。
他却哼哼道:“不愿动,动一下便疼。”眉尖微微蹙着,楚楚可怜。
“哎……”她犯愁道,“那怎么办?”瞅了瞅这家客栈还算干净,犹豫道,“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听月儿的。”他利落的应道。……
回答得如此痛快,语气中透着得逞的暗爽,使得冷月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他眸中似有狡黠一闪即隐,再定睛看时,只有满脸的无辜。冷月心中一沉:怕是又着了他的道了。
在要好了房间,备好了洗澡水的时候,他往她的耳边一趴,可怜兮兮的说自己身上有伤,洗澡不方便,要她帮他洗的时候,门边一暗,有人挡住了光线,投下一个阴冷的身影。
龙威阴侧侧的声音传来:“不如我来帮你洗。”手指扶在腰间的剑柄上摩挲着,仿佛准备用它来给年九龄洗洗澡。
年九龄眼中一寒,杀气毕露。冷月见势不妙,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回房好好洗洗,我给你们守门,免得被人偷看了去!”
不由分说就跑了出去,顺便把龙威搡出去,几把推进隔壁他的房间,自己则小狗一样,蹲守在门口。
身后的屋内传出轻轻的水响。她顾不得去想像此刻屋内美人出浴的香艳画面,蹲在地上发愁的画着圈圈。
过了一阵,忽然的,有对话的声音传进耳朵,引得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摸了过去。对话声来自龙威的房内。咦?她方才明明看他是一个人进到房间里去的,此时不是应该在洗澡吗,是在跟谁讲话?
或者是一边洗澡,一边讲话……
“……隔阂如此深重,牵绊至此,毫无意义。……了断那份伤人伤已的心意吧……你们二人之间的隔阂,并非那个人……即使没有他,也难有善果……”
话音断断续续的,听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是男声。话题倒好像探讨的很是交心,听起来关系很不一般啊。
沉睡良久的腐女的心苏醒了,她猥琐地摸到窗边,舔破了窗纸,往里面望去……
没有想像中的香艳画面,那桶洗澡水被晾在一旁孤单的冒着热气,龙威衣冠整齐的坐在椅上,静静的低垂着目光。身前立了一个黑乎乎的斗篷人。冷月不想听下去了,难道龙威还没改性,还是想要这个江山?此番带自己出来是另有目的?她不想想下去了,算了吧,她这一生被利用的还少吗?就当是个梦吧,别打碎了……
忽然,房中传来年九龄的惊呼,冷月撞开房门冲了进去,一眼看见年九龄蜷坐在浴桶中,一只手紧紧扒住桶沿,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滑倒在水中。额头搁在这只手的手背上,黑发湿湿的垂下,看不见表情。
她心中一紧,奔了过去。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她原本以为是他不小心扯痛了伤口,却注意到包扎在腰腹的绷带早已解下,被丢在不远处。他本伤的不重,再加上他自制的灵药,应该没有大碍了。不是伤处疼痛,心口倒疼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双手小心翼翼的落在他的湿发上。脸上已惊吓得失了颜色。
他动了一下,慢慢抬起脸来,随着他的动作,湿发从她的手中滑走,润泽的脸颊落入手心。眼神安然,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嘴角荡出一笑,醉迷的笑容顿时缓解了神气的惨淡。
她略略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问道:“不舒服了?”
他忽的笑开,方才的一丝慌乱顿时散去。
冷月不自觉的也笑了,问:“伤口愈合得怎样?”
他略仰了身子,用旖旎得滴水的声线道:“月儿自己看呀。”
明知有陷阱,她还是忍不住透过迷蒙的水色看去,心里默念着“只看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的……”严格管束着自己的目光扫描范围,隐约扫到一道暗红色的细细疤痕。看来愈合的不错!医仙的药就是好啊。
冷月舒心的道:“很好,我放心了,您继续洗吧,我先出去……”
正欲溜走,他冷不防探出手臂,一把捉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将她和衣拽进了浴桶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突然落入水中,她本能的扑棱着爪子稳住身体,入手处却皆是滑不溜手的光洁肌肤。一手攀住他赤裸的肩膀,一手抹去脸上模糊了视线的水渍,刚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捕捉到了他眼中忽然溢出的湿气。还未看清,却被他按住后脑勺,重重的按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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