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李岩恍若未闻，他先向路能行施一礼，道一声“真人好。”又道：“闯王，唤我来什么事？”最后向秦老太太微微一笑：“谢秦总兵赏识，李岩本为良民，诗书传家，因大灾赈济灾民反被官府诬为造反打入死牢，要不是我家娘子攻入大牢相救，我已为地府游魂。不知秦总兵的贼到底指我还是指官府呢？”

这人口才了得，秦老太太给顶得说不出话。路能行道：“李岩别扯没用的，先看看《双二协定》再说话。你要真是为民造反，就能看出我们的协定对中原百姓是好是坏。”

李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把几页纸略略一看，他的脸色就变严肃了。他扬起《双二协定》对李自成道：“闯王，主要是三点，第一，超人才说只要我们不先动手，官军保证不会攻击我们。第二个，所有流民兄弟根据自愿原则，同意去关外干活谋生的超人才提供一路的食宿，到关外干活满一年就能有购买十亩地以上的收入。第三，超人才要求所有精壮兄弟編成万人规模的骑兵一起去关外，协同超人才在关外武力开拓。”

张献忠听得倒是一高兴：“路真人，这么说到了关外我还可以领兵打仗？”

“对，不想干活可以去打仗，打罗刹鬼。”

“我靠，听说极北的罗刹鬼黄发碧眼力大如熊，打他们够呛。”张献忠既跃跃欲试又有些害怕。路能得道：“你没听说过罗刹女人外号大洋马？大眼睛高鼻梁波大臀肥，敢不敢去骑上试试？”

张献忠笑道：“想不到神仙也好这一口，行了，我老张跟真人去关外。”

路能行哂道：“废话，你以为天庭上都是念经吃素的？七仙女还下凡呢，天蓬元帅还戏嫦娥呢。”

罗汝才开口了，“路真人，我年纪大了，说实话婆姨一大帮，不想再折腾了。我能不能不去关外？”

“可以，你必须搬到京师去居住。”

“为什么呀？我想回陕西，李文胆说过，那叫啥衣锦还乡。”

“这由不得你，流寇这么有前途的工作你已经做了多年，想必手里的钱不老少。你还是到京师购一所大宅子，跟十七八个老婆住一块，再生个二三十个娃娃，好好过你的日子。这样你也放心，官家也放心，对吧，你懂的。”

罗汝才想了想叹口气道：“好吧，我都五十出头了，回去再拉杆子干老本行也是力不从心，还得天天防官府来杀我。行了，到京师就到京师，权当早早内退，花上一半积蓄买个大四合院，过过退休生活。”

路能行笑道：“老罗你就偷着乐吧，再过几百年你的钱只能在京师买个卫生间。”

只有李自成还拿不定，权力是男人的春药，李自成虽然四十出头了一脸沧桑还瞎了一只眼睛，那是以前攻打河南时被河南总兵陈永福射瞎的，却是腰挺背直精气十足，这下如果签订了《双二协定》这和平协议，就意味着放弃手中的权力。如果不签，刚刚路真人的法力他是见识过了，弄不好把他魂魄一收，自己一样落不着好。

李自成沉痛的问李岩道：“李文胆，你实话实说，我这协议要不要签？”

李岩叹气道：“闯王，天命不在你这边呀。路真人是三茅祖师座下，那是苏南茅山洞天福地出来的真仙，人力有穷尽，天命不可违。再说了，我和兄弟们跟着你造反的初衷不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吗？哪怕你不签，路真人对兄弟们一说跟他走饭管够，还有多少兄弟会跟你啊？”

嘿，李岩到底是文化人，不但说出了事实真相，还给路能行圆了他的来历，路能行说他是东海之滨的得道真仙，李岩把他脑补成苏南茅山派的祖师三茅的弟子，三茅是汉代修道成仙的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道教典籍中有明确记载的大神。

“那我就签了吧。”李自成踌躇半晌，一咬牙把字给签了，就这短短几杯茶的功夫，老李脸上的褶子就更深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他将《双二协定》递还给路能行，象在密苏里号上签战败协议的梅津美治郎一样来个深深一躬，“路真人，这协议签了以后，我们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路能行再次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他把协议顺手给了崇桢二，“老朱你也签个字，虽然你们老朱家缺少基本滴契约意识，不过写上你的名字多少能让他们安心点。”

“什么话嘛？我的大明子民还不是在给你打工。哼，《双二协定》，这不是说我们两边都是二吗。”崇桢二吐槽道，说着撩起面巾刷刷的把字也签了。

“哇，这不是大明的皇上嘛？原来他也给弄过来了。”原本怅然若失的三个流寇头子这下高兴了。这人的阴暗面啊，自己落水的时候恨不得把岸上的人都拉下水。

诸事完毕，路能行吩咐他们去整顿手下，不想去关外的就地解散，愿意去关外的到超人才这边来吃饭，张飞石秀还有李定国他们指挥着流民中的精壮埋锅造饭，一包包的压缩干粮卸了下来，一个个土灶搭了起来，一锅锅热水烧起来，听说以后有饭吃有活干，原本死气沉沉的流民营地一下子欢腾起来，华国的百姓实在啊，但凡有一条活路谁愿意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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