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回……”,热情的招呼,在看到冷着一张脸推门而入的丈夫时,剩下的话,她全都卡在了她的嗓子眼里。
“这是咋地啦?”,代秀珍下意识的询问丈夫。
只储广元却没好气,白了妻子一眼,冷冷吩咐道:“男人的事,你个娘们家家的问啥问?”。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代秀珍不满的碎碎念,结果声音太小,加上储广元自顾自的在想心事,倒是对妻子的咕哝听的不是很真切。
满心窝火的储广元看了眼面前的妻子,对于她的蠢,她的没眼色感到心累,顿了顿才吩咐,“你拿点钱,去那边纪家村割两斤羊肉,再沽点酒回来,晚上做两好菜,我要请人吃饭。”。
“请人吃饭?”,代秀珍惊讶,请谁?
自家省吃俭用好些年,先前丈夫才拿走了五十两,对于他们家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就因为这五十两伤筋动骨了,过年期间,他们家拢共也割了不到一斤的肉,还是年三十晚上掺和着萝卜包了一顿饺子开开荤。
结果眼下丈夫让自己去割两斤的肉,还要沽酒,却不是自家人守在一起开荤,还要请外人来吃,代秀珍就感到无比肉痛。
“当家的,你要请谁来家吃饭啊?肉少割点成不?咱家……”。
“老子让你去就去,你叽叽歪歪说这么多废话干啥?”。
代秀珍正想着跟丈夫商量,是不是少割点肉来着,结果倒好,话都没说完,就被这个在外头受了气,却遭瘟的跑回家来充大爷的死男人,一声吼给怼在了嗓子眼里。
她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心里头再怨再恨,家里却男人当家,代秀珍只把委屈往肚里咽,“是是是,我去,我去,我这就去还不成嘛。”。
答着话,转身抠出绑在裤腰带上的钥匙,打开身后的炕柜门,从里头捧出个木头小箱子,在为数不多的存款中,代秀珍珍惜的数出五十个大钱来,揣进袖兜,再把东西复位,把炕柜锁上后,她这才带着满心的委屈,换了木屐草窝鞋出了门。
看着妻子离开,储广元在心里琢磨着,晚上该请谁来家吃饭商量大事。
自己心里委屈不服气,想要给新来的那截他胡的倒霉旗长一个好看,所以,到底是找小旗里的谁来摆这场龙门阵,来给倒霉旗长送上一顿杀威棒,这就有讲究了。
把小旗里的人都请来,显然不现实,不说自家没那么多肉蛋菜粮给这些白吃饱浪费,就是有,这些人吃了也不一定会嘴软。
想来想去,分析着小旗成员各自的脾性,储广元觉得,到时候只要中间有几个人冒头,连带着,那些不熟悉新小旗长的家伙们,说帮忙一起摆阵说不上,可冷眼旁观却是必然的。
如此,倒也就够了。
那么,此刻自己要请哪些个来家吃酒呢?
思考再三,储广元心里有了名单。
他们小旗里最吝啬,有便宜不占完不罢休,抠门到恨不得挖死人骨头点油灯的吝啬鬼赵钱孙算一个;
另外,牛逼吹的老高,恨不得把牛吹破天际的嘴炮宋芳祥算一个;
出了门就不认路,分不清东南西北,自身却是个傻大个的路痴涂宏志算一个;
蹲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最最现实的墙头草桑明泉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