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敏德等人之前那些罪行可以被强行归入私德方面，毕竟在大宋对士大夫们非常宽容。私德方面的事情并不会要命。可诽谤君父这就不行了，这可是妥妥的欺君之罪。

在君权时代里，这种事情是绝对无法赦免的。因为会影响到君权的神圣。

“这...都是真的吗？”张叔夜面色惨然。虽然早知道这些人私下里有着各式各样的动作，可却没有想到居然如此大胆。诽谤君父还说燕飞是江湖骗子是董卓。找死也没有这么找的，他们都是瞎子看不到现在的形式？

“既然那了出来，肯定是真的。”李若水叹了口气看向凉亭之中悠然喝水的燕飞“国师做事大气，绝不会干出污蔑这种事情来。既然他说是，那就肯定是了。”

与韩朔那种瞧不起燕飞，将其当做江湖骗子看待不同。李若水他们和燕飞打交道的时间长的多，深知燕飞性格骄傲而且实力超凡，绝对不屑于做污蔑的事情来。他想要对付谁，直接打过去就是了，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女真人那么强大，燕飞不也是同样没用什么计策直接挥兵杀过去的将其灭的干干净净。更何况是方敏德韩朔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蠢货。

“现在怎么办？”一位大臣有些失魂落魄的询问。

他们怒气冲冲的来找燕飞，甚至做好了血溅五步的打算。可燕飞仅仅是用一批卷宗就让他们哑口无言。方敏德等人所做之事毫无疑问的是犯罪，还是那种会被抄家灭族的犯罪。他们已经失去了过来理论的基础。

“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们的性命。”李若水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能再杀了，再这么杀下去一切都会回到五代之时的血腥之中。”

李若水的话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五代时候的文官们在武将眼中就是圈养的家禽，想杀就杀想吃就吃。那种悲惨的过往是任何文官们都不愿意再回首的往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悲惨的一幕再次上演。

李若水和张叔夜等人对视一眼之后，直接转身向着燕飞走了过去。

“国师大人。”张叔夜上前行礼“方敏德等人确是罪有应得，不过我等还请国师饶过他们的死罪。”

“嗯？”燕飞好笑的看着张叔夜等人“饶死罪？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张叔夜与李若水面色难看。燕飞的话没说错，这些人犯下了欺君之罪都能被饶恕的话，那以后还不乱了套？

可对于他们来说，一旦再次掀起大规模屠戮文官的事情来，那大头巾们将彻底沦为被人蔑视的存在。这是他们的底线，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摇的底线。

几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为方敏德等人求情，最后干脆直接向着茂德帝姬跪下来，摘下了自己的官帽放在身前长跪不起。

茂德帝姬性格柔弱，见不得这种事情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是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燕飞身上。

燕飞好整以暇的放下手里的水杯，目光在李若水等人身上转了一圈之后平静开口“看在茂德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不过...”

没等李若水他们露出松口气的神色，燕飞就已经接着说出了自己的安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些人不能继续留在国内了。你们儒家不是整天都说要教化万民，外圣内王吗？那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方敏德他们可以不死，但是要被送去海外教化番邦蛮夷为你们儒家的传播做贡献。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出现，那同样全都送到海外去。”

蓝蓝的天空，清澈的湖水。绒毯一样柔软的草坪，美丽的鲜花等等。这或许是现代世界之中一些人对国外的想象。可实际上在这个时代里，国外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词语。

国外意味着可怕的各种疾病，意味着远离繁华故土，意味着要和那些话都说不清楚的蛮夷打交道，意味着要从文明世界进入到蛮荒世界。

这是一种流放，一种非常可怕的流放。甚至比流放到琼州还要可怕，甚至比杀头还要可怕。

李若水等人互相交流一番之后，只能是无奈的向着燕飞行礼表示接受。因为他们别无选择。能够保住命就已经足够，还奢求其他的就过分了。

而且他们要保的实际上是不让文官们沦为可以随意杀戮的对象，只要人不死就行。至于方敏德等人，各安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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