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室长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前一晚的御柱塔事件中严重受损,产生裂痕和掉落碎片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无可挽回……”
柳泉:!!!
淡岛觉了她的震惊,唇角微微浮起一丝欣慰似的笑容。
“然后,我们听到了……隔壁传来的那歌。”
她直视着柳泉的双眼。
“那歌,你一定也知道。”
柳泉默了一下,慢慢地弯起唇角。
“……在苇中学园那次圣诞派对上的歌吗。”
淡岛默默点了点头。
柳泉沉默片刻,突然哧地一声,失笑了出来。
“还真是……完全ooc了啊?室长?”她轻声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室长大人在分别之后也记得这歌,这件事她当然早就知道了——在那天他们重逢之后,她就已经现了室长公寓里的音响里被设定成开机自动播放的,就是这歌。然而这一事实被除他们两人之外的、立场客观的第三人说出来的话,出乎意料,给她造成的冲击感是加倍的。
柳泉微微移开视线,低下了头。
“……请好好想一想吧,柳泉君。”淡岛并没有长篇大论地进行指责或对她说教,而是简洁又恳切地对柳泉说道。
“想一想这件事背后的意义……想一想室长对你来说的意义。”她这一刻仿佛又回归了【苇中学园青部指导教师】这一身份,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诚挚而有力的语调,一字一顿地对柳泉说道。
“无论在什么时候,即使你已经消失了,找不到你的下落——但是,这样一个人……他永远都记得你,把那些记忆都好好地珍藏着……不然,他是不会在那种时刻,还静静听着那歌,听了那么长时间的……”
“我是这么想的。”
在淡岛说完之后,柳泉沉默良久。
然后抬起视线来,毫不回避地直视着淡岛。
“我明白了。”她简单地回答道。
她就这么在淡岛的面前径直伸手探进口袋,拿出终端。
“室长今天又出门和那些所谓的‘政府诸君’开会去了啊……真是伤脑筋。”她自言自语地说道。
“在这种时刻擅自对他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算了不管了。”
淡岛:“……”
然而在柳泉翻出室长大人的号码并进行拨号之前,终端猛然在她手中震动起来!
柳泉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居然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她一脸莫名地接起电话,竟然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失物招领电话!
“是柳泉小姐吗?……您好,我这里是xx区综合病院。我今天打电话来的目的是想向您报告一声,五天前的晚上,您送到这里来的那位小姐已经出院了……”对方在电话里说着,是个很沉稳的女声,大概是主治医师一类的人物吧。
柳泉觉得有点奇怪。“哦……说起来她也没受什么伤吧……那个、出院的话也很正常……”
然而那位女医生打断了她的话。
“不,柳泉小姐,不知道您是否明白我的意思……那位小姐,并不是正常办理了出院手续之后出院的。她是自行离开的。”
柳泉愣了一下。
“哈?!……那么您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对方欠了医院的治疗费吗?”
那位女医生很难得地在电话里顿了一下。
“那位小姐确实没有结清治疗费……然而这不是我今天打电话来的重点。”
“因为柳泉小姐是把她送来的人,所以我想请教您……您之前是否认识她?是否知道……她有身体自残方面的倾向或者承受着严重的家庭暴力一类的问题?”
柳泉这回可真的觉得震惊了。
“自、自残?!家庭暴力?!”
诚然她觉得那个姑娘晚上去夜店的话喝高了也许什么事都会生,她以前也并不是没见过醉酒的少女用头撞墙或者硬要敲碎了酒瓶子划手臂之类疯狂的举动,然而能让医生特意提出“自残”两个字的话,事情一定比那种普通的追求痛并快乐着的快感要严重一些。
而且,怎么还有家暴呢……她这是无意中掘了什么必须经由社工出面处理的问题少女还是家暴受害者吗!
“不,”她的声音也严肃起来,“我之前并不认识她。在送她去医院的时候我也说明了,是因为遇上她偶然卷入了不良分子威胁路人的暴力事件受了惊,所以才把她送到医院去的。”
那位女医生微微叹息了一声。
“那么……我是否应该报警呢。”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好像在认真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柳泉:?!
“到底生了什么事?您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在那位女医生在电话中简单的解释之后,柳泉挂上了电话,然后转向因为听到了“自残”和“家庭暴力”两个关键词而脸色同样凝重起来的淡岛。
“淡岛君,我必须现在出门一趟。前几天我在路上遇到偶暴力事件的目击者,现在被医生怀疑遭受着严重的家庭暴力问题和自残倾向的折磨,并且自行离开了医院,去向不明。”她三言两语解释了前因后果,把终端往口袋里顺手一塞。
淡岛沉着脸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好好处理此事,如果需要支援的话可以和屯所联系”,就目送着柳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楼梯,推开了r4大楼的楼门,冲进了正午灿烂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