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近,大概是因为政府内部撤换总理大臣的压力和呼声渐高的关系,室长大人越来越多地要去处理各方面的意见、与各方面的代表见面商谈;然而也许是因为柳泉在这件事上表露出了自己的意见、而不是低眉顺目地听从室长大人的命令,室长大人出门的时候也偶尔开始不带她了。
说起来,因为柳泉在这个世界呆得久了、并且还将永远在这里呆下去,所以她不可能永远都保持着之前那种脱于本世界所有事情之外、不表意见、也不产生任何个人看法的然态度。对自己生活的世界产生主人翁意识、介入感和责任感,这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可是这种反应与室长大人的意见产生分歧的时刻,该怎么办呢。
室长大人暂时把她放置p1ay了。她原本也想把室长大人放置p1ay一下——可是现在,新的、不可测的变数出现了。
柳泉不知道室长大人现在还是否因为身为青之王而拥有石板赋予的免死特权——她也不敢冒险试验。但同时,市村零在能力、目的、来意、动机、深层次背景等等一系列问题上的未知状态,令人忧虑。
最好的方法暂时还是由她跟紧室长大人,随时戒护。然而现在室长大人不让她跟着了,肿么破。
柳泉最后决定还是去强行斯托卡一下室长大人试试。
谁知道室长大人一口就拒绝了她的请求。
“我下午还要出门与重要人士会面,并不需要你随行。”室长大人严肃地说道。
柳泉笔直地站在室长办公室里那张大办公桌前,像个标准的下属那样隔着那张桌子望着室长大人。
桌上摆着一幅尚未完成的拼图,柳泉看了一眼那张拼图的图案,是夕阳西下时的街景,在完成的那部分拼图里,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种浅蓝和橙黄相间的奇异颜色。
柳泉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一种非常冷静客观的语气询问道:“……那么室长是打算独自前往吗?不打算带任何随从?”
室长大人在回答之前,微妙地向她投过来一瞥。
“哦呀,信雅君这么关心这件事吗。”他轻飘飘地说道,“不过,我以前出门的时候也是固定会带上两名特务队队员的。比如之前去御柱塔拜谒黄金之王的时候,我带去的随从就是加茂君和五岛君。”
他停顿了一下,双臂在桌上屈起来撑住下巴,玩味似的又加上了一句话。
“特务队的诸位完全可以和从前一样完成随从的任务。信雅君无须担心。”
言外之意,他仍然不需要她的跟从。
……下午也一定是要去和那些所谓的政府诸君会面吧。毕竟撤换政府的最高官员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件小事呢,尽管现任的总理大臣有诸多黑历史、也因为能力有限又昏招频出而引致了其他大佬们的不满,也是一样,必须谨慎行事。
室长大人现在需要的是r4其他人那种忠诚到对他的任何意见不置一词、执拗地执行他的所有指令的人。而不是一个会露出【我有不同意见】的神色、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提醒他她与他意见不一致的人。
仔细想想看,在她加入之前r4确实还没有一个人会真的与室长大人意见不一。副长淡岛世理不会,从秋山冰杜往下的特务队精英们不会,即使那位曾经侍奉过前任青之王羽张迅的“鬼之善条”也不会,普通队员们就更不会。
就连一直都是一副嫌弃脸的伏见猿比古,他也不会真的和室长意见不一。
这么说来,真正的怪胎,只有她一个人了。这大概也是室长大人不知道如何才能够圆滑又完美地应付她的原因之一吧。
然而室长大人这种公事公办的客套话,仍然严重挑战了柳泉的神经。她闭了闭眼暗自又深呼吸了几下,才睁开眼睛,面容十分严肃地直视着室长大人,回答道:“不,我不放心。”
室长大人微微挑了挑眉,却并没有说话。
柳泉假装没有注意到室长大人微妙的表情的变化,继续沉声说道:“……因为和他们比起来,我的身手更好。在处置突事件的时候,我相信我也会有更加可靠的表现——”
室长大人忽然呵呵笑了两声。
“呵呵呵——”他的笑声里似乎带着一丝鬼畜的意味。他就那么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撑住下巴漫不经心地望着她,说:“信雅君,对自己好像很有信心啊?”
用一个问题来回答另一个他不想回答的问题,这就是室长大人的本色啊。
然而现在柳泉没心情和他绕弯子——但是她也不能直接说“有个变态好像想对你不利所以我要紧跟着你以免生什么意外事件”——她绷起了脸,声线听上去因为语调过于严肃而显得比平时低沉了一倍。
“我要求在你外出的时候随行,室长。”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忽视明显能力更高的部下而选择其他人……恕我直言,我认为这种选择并非出于理性。”
室长大人的眉头猛然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