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短暂的激动过后,她的心情又慢慢恢复了平静,“晚晴,你没有想过你爸要是活着,十三年了,他就算不来找我们,为何不去找舍身救他的刘仁杰?”
一想到这,她便觉得苏岳林肯定是出事了,镇上的那条河既宽又深,就算没找到尸体,并不代表他还活着。
每次苏晚晴一说,肖艳红又会升起一丝希望,只是冷静下来后又只能接受事实!
苏晚晴沉半晌,挠了挠头,“妈,你说的很有道理,真要是爸的话,他干嘛拿刀对准苏岳亮?”
像爸这种温文尔雅性子的人,怎会干出那种事!
肖艳红看着满头雾水的苏晚晴,感觉自己过度思念苏岳林的情绪给孩子们带来太多困扰,半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晚晴,睡吧!再过几天,我们就回药厂!”
“好!”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薄雾缭绕,整个苏家院子笼罩在雾气里,就像是仙境般若隐若现。
苏晚晴带着苏景天大清早赶往坟山祭拜苏岳林。
深秋的坟山,落叶铺满了坟头,透着几分萧瑟和寂寥。
苏晚晴轻车熟路地找到苏岳林的衣冠冢前,点燃随身而来的钱纸和蜡烛,掏出衣兜里的铜钥匙,对着墓碑上的照片,余光看着墓碑后的身影,喃喃自语,“爸,您走得那么早,妈带着我们吃了不少苦头!当初随身戴着的钱物都给了那家人,为了活下去,妈把我嫁到农村,好不容易条件好了一点,开了个药厂,可资金周转不过来。爸,您在天有灵,告诉我您匿藏财产的地方吧!只要能渡过这一关,我以后常常来看您,一定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爸,您就提点下女儿铜钥匙的秘密!”
“……”
断断续续的声音穿透浓浓的雾霾,到达衣冠冢后,几座坟头里。
一个猥琐的身影躲在墓碑后,阴鸷的眼神透过坟头上的灌木望过来,侧着耳朵,仔仔细细倾听着苏晚晴说的话,生怕漏掉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雾霾消散,坟山变得清明起来。
苏景天走过来,望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墓碑后,又收回视线望向苏晚晴,眼里有着难耐的兴奋和激动,怯生生说了句,“姐,我想到处走走!”
苏晚晴瞄了眼苏景天,眼底神色意味深长,“去吧!”
——
苏景天来到墓碑后面,看着地上的脚印,眼底划过一抹沉思。
没一会,他又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他仔细查看着地上的脚印,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稍瘦的体型,阴鸷的眼神……
不够!还不够!
必须多几次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他!
——
半小时后,苏晚晴带着苏景天来到刘仁杰家。
刚进屋,就听到刘仁杰咬紧牙关发出闷哼声,“我一定要努力,要加油,快点好起来!我不能让晚晴失望!”
“加油!加油!”
“一步、两步、三步……再来!”
“……”
此时的刘仁杰双手撑着简易拐杖,一步步挪动脚步。
苏晚晴带着苏景天走进去,“仁杰叔,又在做康复训练啊!”
刘仁杰听到苏晚晴的声音,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她身后的苏景天身上,微微一怔后,眼眶里的泪水猛地飙了出来,“这……这孩子是……”看着好面熟!
和苏岳林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不用苏晚晴介绍,他也能猜到对方是谁!
只是相比之下,这孩子的眼神里透着光,不再像小时候的苏景天,眼神没有焦距,茫然无神。
苏晚晴笑着介绍,“仁杰叔,这是我弟弟苏景天!”说完,她望向苏景天,示意道,“景天,这是仁杰叔,和爸爸是同学,好朋友!”
苏景天表情有过一抹挣扎,照着苏晚晴喊了句,“仁杰叔叔好!”
刘仁杰呼吸一滞,在他印象里,苏岳林俩口子带着苏景天看了不少医生,被医生诊断为自闭症,多次诊治,都是无功而返。
而现在的苏景天,除了性子稍显内向,根本没有自闭症该有的症状,和小时候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刘仁杰激动之下,差点失了声,“景天!你真的是景天?好好好!真好!”
他紧紧握着苏景天的手,一直等到苏晚晴喊他针灸,才依依不舍松开他天的手乖乖躺回床上。
趁着苏晚晴给他针灸诊治的机会,他沉吟许久,说出压在心底的话,“晚晴,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跟你们去桃花镇了!”
苏晚晴的手微微一滞,“仁杰叔,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据她了解,刘仁杰在这里,没有什么可牵挂的,老婆带着儿子跑了十多年了,杳无音讯。
家里兄弟条件一般般,平日里除了送饭给他吃,也没什么来往。
只有王玉梅是真心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