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人听到这些话早已经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可徐岩成没有,他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画的?也可以是买回来挂在墙上的!”
苏晚晴轻轻一笑,低头看着地上的颜料,“徐老师,这幅画是才完成的,上面的颜料还没干!”
徐岩成瞥了下苏晚晴,又哼了一声,“请我当老师,很贵的!”
苏晚晴见对方有松动,心头一喜,“我知道!”
“一节课,四十分钟,五块钱!一天至少四节课!”徐岩成暗暗哼了一声。
“五块钱?”饶是苏晚晴做足了思想准备,仍然被徐岩成报出来的价格惊了一跳,五块钱一节课,一天上四节课,一个月下来就是六百块!
他的半天工资,抵人家半个月工资!
徐岩成瞧着她微僵的面容,心底了然,走到门口,“慢走,不送!”六百块一个月,让他去教这些资质平庸的货色,他还兴趣缺缺呢!
若不是看到面前的姑娘没有被墙上的画吓跑,才答应她,一般人请他,还请不到呢!
他以为苏晚晴会被昂贵的学费吓走,不料,她直接从兜里掏出十张大团结递过去,微微一笑,“这是预交学费!”
顿了顿,她不待徐岩成回话,继续说道,“我弟弟是自闭症患者,希望您能上门教他!”
徐岩成脸色变来变去,很精彩,“……”
她居然同意了?
难道她没看出他是在变相的拒绝她吗?
徐岩成心情是复杂的,他以为苏晚晴会打退堂鼓,没想到人家直接预交学费。
他是守信之人,既然人家通过考验,不答应也得答应,他从里头抽出两张大团结出来,语气生硬道,“我答应你,明天去试教一下,若是不行,你只能另请高明了!”
不是,他不行!
而是,他嫌弃学生资质不行!
苏晚晴一口应承下来。
——
走出楼房,苏晚晴在里面沾染的冷气也随之消失,浑身暖烘烘的。
楚大江从花坛后面蹭蹭冒出来,望着神色淡然的苏晚晴,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苏晚晴,老头答应了吗?”
苏晚晴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楚大江以为她要动手,吓得脖子缩了缩,双手抱着胳膊,下意识往后退几步,结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今天没欺负你,还……还帮了你!你……你不能揍我!”
苏晚晴眼皮狂跳,嘴角抽了一下,无语道,“我说过要揍你吗?”
楚大江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揍人,会通知我吗?”
苏晚晴一脸同情地看着楚大江,她到底做了什么,他才这么怕她,“我先走了!”
楚大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苏晚晴只留下一道背影,他立即追上去,“苏晚晴,你等等我,等等我,哎……别走那么快!”
苏晚晴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气喘喘的楚大江,“还有事吗?”
楚大江半弯着腰,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我……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你……你上次救了我,我……”
苏晚晴淡淡地看着楚大江,“我看在村长的份上才救你的,不然,你以为就你这德性,能让我出手!”
这话虽然扎心,但事实就是这样,楚大江捂着胸口,一脸难受地看着苏晚晴,“都是一个村的人,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听到楚大江拖起软软的尾音,苏晚晴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眉头紧皱,“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一个七尺男儿学小孩说话,听上去怪异的很!
楚大江轻轻咳了一下,是羞的,“我……我请你吃饭!”
苏晚晴果断拒绝,“不用。”
楚大江看到苏晚晴又要走,立即出声,“苏晚晴,今天我大姐夫去桃花药厂帮人验资去了,我妈也回滩头村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人做饭,反正要去饭馆,这个点,你也饿了,一起吧!”
他说话语速很快,生怕还没说完,苏晚晴就走了。
苏晚晴听到药厂,顿时来了兴趣,“什么药厂?”
她穿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未听过桃花药厂的名号?
楚大江见苏晚晴有兴趣,立即说道,“我姐夫说,那破药厂停工半年了!生产的药没什么效果,名声臭烘烘的,没人愿意接手!”
苏晚晴听到此话,眉心一跳,立即有了想法,“带我去看看!”
楚大江惊讶,不明白苏晚晴为什么对停工半年的药厂感兴趣,“啊——”
苏晚晴脸一沉,“快点!”
楚大江打了个激灵,“好好好!”
——
桃花药厂离毛纺厂不到两里地,远远望去,大门破旧,房屋低矮,连烟囱又小又破……
相比毛纺厂的大气,这里处处透着寒酸味。
两人刚到门口,一阵激烈的争执声从里面传来。
远远望去,便看到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站在文中华对面,他腋下夹着公文包,挺着大肚子,唾沫横飞,“文厂长,我跟你说,整个桃花镇除了我,没人敢接手这破药厂!”
文中华大概三十出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面相稳重,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微微皱了下眉,“这药厂原有的设备怎么处理?不愿意走的工人怎么安排?”
桃花药厂曾经在七十年代中期辉煌过,后来没落了!
有些工人对药厂感情深厚,不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