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也正想跟他聊两句。

他今天过来还有个目的，就是想顺便打听一下哪里能买到正规的健身器械。

宋飞是个爽快人，也不担心给他指明路子之后，自己的健身房就会损失一个潜在的长期客户，把几家健身器械厂商在京的销售地址写下来给他，并半开玩笑地说：“其实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完全可以从我这淘几件回去凑合用，都是正规大厂家出的，看着卖相不大好，效果却是一点都不打折扣。”

听他话里透着几分萧索之意，杨昆就问：“怎么个意思，是准备削减规模还是打算改行，我可刚办了月卡呢。”

宋飞笑着摆摆手，“那倒不是，不过这里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要说能挣钱纯属自欺欺人，虽说我并不指望靠这玩意养家糊口，可也不能见天儿个从兜里拿钱往里贴不是？”

宋飞告诉他们，他就是本地居民，这里前几年还是农村，赶上国家办亚运会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和“农转非”，不但转了户口，还靠征地回迁分了好几套房子，除了自己住以外全租了出去，每月租金收入都比他在服装学院的工资、资金高一大截，属于每天任事不做也能过得很滋润的那种，搞这个健身房本身也是出于兴趣。

提到健身房曾经红火的生意，宋飞就不无感慨地说：“还是头几年的时光好啊，当时还有点计划经济尾巴，人们好坏都有个工作，沾了亚运会的光，加上刚刚认识了谁叫史泰龙、哪个叫施瓦辛格，没事都想练一身小腱子肉，我就和几个体育老师出身的哥们合搞了这么家健身房，那时候一天到晚就没个轻闲，大学老师、面的司机、饭馆的厨子、开公司的小老板、各种国营单位的职工……从十七八到三十多岁都有，把这儿挤得乌怏乌怏的，比菜市场都热闹！”

杨昆理解地笑笑，“可以想像。”

环顾四周，宋飞略显无奈地说：“时代不一样了，曾经志同道合的哥们结婚的结婚，出国的出国，改行的改行，一个个都退了股，就剩下我自个还在苦苦支撑着，可眼看着也快撑不下去了——现在的人们都在一心向钱看，对身体健康的关注程度越来越低，即便有坚持健身的，像我这样单纯的‘铁馆’也越来越不受欢迎，过去最受推崇的复合动作、三大项力量锻炼，也不得不慢慢向有氧器械让步，我就打算处理一部分力量器械，腾出地方来多上几台跑步机，再搞点补剂之类的东西进来……时代在变，咱也得跟前向前看不是？”

虽然准备在新家搞一个私人的小型健身房，不过锻炼这玩意讲究相互交流、竞争的气氛，杨昆也没打算彻底放弃在外面健身的计划，就没有顺口敷衍，而是按着自己的思路说道：“想法不错，至于效果嘛……就不敢预期了。”

双方交情不深，宋飞本没有征询其建议的意思，只是看他们投缘，才顺口说了自己的打算，听他这么说，觉得不解，问他这话所为何来。

杨昆说：“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健身或者说健美的根本目的在于炫耀和展示，向同性炫耀自己的力量，向异性展示自己的魅力，就这一点引申开来的话，能不能吸引更多的男性顾客，其关键点并不取决于这些顾客本身的意念。”

宋飞听得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杨昆说：“上新器械不如上新项目，照我说，就在器械区旁边开辟一块场地，搞一些健身操、国标舞、瑜伽等深受女孩子欢迎的项目，请俩美女教练，专业不专业无所谓，天天领着一帮姑娘们在这大秀丰胸****，再适当地打打广告，到那时你要发愁的，恐怕就是自家的门槛会不会被那些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小伙子们给踩坏了。”

（也是倒霉催的，颈椎刚舒服些，痔疮又犯了，痛得坐都没法坐，刚跟大家说尽量做到一天两更就食言了，实在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