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敢情这两位是挖墙角来的，怪不得找自己谈话时要故意背着老秦呢。

看他点头，汪先生和他的同事对视了一眼，笑眯眯地道明了来意：“不瞒杨先生说，我们公司一向以发掘新人为已任，对你的这首作品也比较感兴趣，想买下它的版权来另行包装、推广，不知杨先生意下如何？”

虽然对来人施舍般的语气不太感冒，不过杨昆也很好奇，这首在外人看来大红大紫的歌到了业内人士眼里究竟值多少钱，就顺着对方的语气问：“贵公司打算出多少钱？”

汪先生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伸右手比了个“V”，说：“这个数怎么样？”

瞅瞅他的手势，杨昆有点不太确定地问：“20万？”

汪先生的表情顿时为之一僵，尴尬地笑了笑，说：“杨先生真是爱说笑，一首歌怎么可能值20万，我说的是2万。”

看杨昆的脸色有点古怪，始终一言不发的沈先生适时插话道：“杨先生可能是刚入行，还不太了解行情，就当前市场而言，2万块差不多是杨先生这样的新人能拿到的最高薪酬了，所以说，我们的诚意是很足的，希望杨先生能够认真考虑一下。”

感受到对方扑面而来的诚意，杨昆整个人都震惊了。

“2万……二位实在是太瞧得起我了！”看在秦健的面子上，他才没当场吐他们一脸芝麻糊，而是冷笑着问：“你们知道我拍这首MTV花了多少钱？”

汪先生笑着点点头，“能猜个大概，我们也相信，通过这支广告片，杨先生当初投入的成本应该已经成倍地赚了回来，所以我们只想买它的版权，而不是这部音乐电视作品本身，以咱们国内的法治环境而言，像是改编、翻唱及卡拉OK点播费等方面的版权收益，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换句话说，这2万元就和白捡的一样。”

沉下心来仔细考虑，杨昆也承认，对方的话虽然有些不尽不实之处，却也不是信口雌黄。

《小苹果》问世月余，各电台、电视台的音乐排行榜能上的都上了，该发的磁带、CD和VCD也都发了，苹果电子支付的版权费用和广告制作费用也已基本到位，跟风而上的D版正在铺天盖地漫卷而来，就版权方面所能创造的利润而言，的确已经没有太大潜力可挖。

但是，其中有个十分关键的地方，对方却没有提到，或者说有意忽略了过去。

要想从这首歌中获得更多收益也不是不可能，那就是把叶小换推出来开商演，搞代言。

从这个角度来说，版权一旦易主，哪怕叶小换是原唱，再想演唱这首歌，也得经过对方的同意和授权，这两位想买《小苹果》的版权，除了想借其推出自己的歌手外，很可能也是打着相同的主意。

抛开经济价值不谈，像这种隐含祸心的要求，杨昆怎么可能同意？

于是他摇摇头，“感谢二位‘坦诚’相待，不过实在不好意思，这笔买卖咱们谈不成。”

汪先生皱了下眉头，问他：“为什么？”

杨昆说：“不为什么，不想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