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会神,中年人才尴尬地笑着说:“考这么高呢,上清华、北大都够了吧,怎么报了这么个不出名的大学,难道是给调剂过去的?”
听杨昆砍头去尾、笔删春秋,将俩人将近20分的差距直接抹去了一半,孙研暗觉好笑,嘴角便微微勾了起来,落在对面的男孩子眼里,却多了几分讥讽的意味,自觉老爸替他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没好气地抱怨道:“爸,你不懂就别瞎问了好不好?”
他爸一愣,“我怎么就不懂了?”
男孩子气鼓鼓地说:“人家外经贸那是全国重本,全国最难考的经济类大学了,文科录取分数比北大还高呢,理科也就比清华低一点,在好多省都是状元级别的人才能进的,你也不问清楚就瞎猜,没的让人笑话!”
被儿子噼里啪啦教训了一通,中年人这才琢磨过味来,自嘲地笑笑,“是这样啊,怪我孤陋寡闻了,两位小同学别见怪。”
攀比之心人皆有之,两世为人的杨昆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看爷俩的表情都不太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打击人家,客套了两句,拉开背包拉链,拽出耳机向孙研示意,见她摇头,便往椅背上一靠,自顾自地听起了钢琴曲。
连日来旦旦而伐,昨夜又被傅青梅那婆娘榨得井枯河干,杨昆体魄虽健,却也有些禁受不住,闭着眼睛听了会音乐,就觉得睡意上涌,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被卖午餐的推车碰了下腿,杨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抬腕看表,差5分钟不到12点,算算时间,再有十几分钟列车就将到达省城,知道对面这爷俩马上到站,也懒得跟他们说些有缘再见之类的空话,就拉着孙研到餐车吃饭。
列车上有不少送子女入学的家长,出门在外,谁也不愿意委屈了孩子,正当饭点,餐车里人满为患,杨昆点了餐、交了钱,等轮到餐位时,列车已经徐徐开进了省城车站。
对付着吃了一顿“物廉价美”的午饭,回到车厢时,那对父子已经下了车,两排座位都给几位刚上车的大学生占了,好在这个时代的学生素质都还算不错,一亮车票,对方就很通情答理地让出了座位。
从省城上来的人不少,车厢里比发车时要拥挤得多,给杨昆和孙研让座的俩男生也没远走,就站在走道上和挤在他们对面的二男一女闲聊,杨昆大致听了一耳朵,几位都是省城一中实验班的尖子生,长得略微有点对不起观众的那女生是北师大的,几个男生中,一个清华、一个人大、两个北航,一水的名校。
刚才一觉睡得不够解乏,坐下没一会,杨昆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半梦半醒之间,就觉得有只小手从脸前绕过来,从他耳边摘走了一只耳机。
杨昆挑起沉重的眼皮,就见孙研正侧着脑袋,将耳机塞进晶莹剔透得近乎透明的耳廓里,估计是受不了身边这两位男生的没话找话,才借此来掩饰、摆脱对方的搭讪,理解地笑笑,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下午4点过5分,列车缓缓驶入终点站。
被列车减速时的停顿惊醒,杨昆摘掉耳机,揉着眼四下瞅瞅,同车厢里的人都正往下取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