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杨昆建议去外滩散步消食，叶小换却对姚学韬口中“八层楼高”的广告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姚学韬告诉他们，刚签下协议没多久，涉及到使用期限和交接等问题，原来的广告内容还没有替换下来，想看自家的广告，差不多要等到后天才行，那天也正是苹果电子在沪宁举办产品发布会的日子。

叶小换想了想，问杨昆：“附近有没有夜市之类的地方，人多热闹嘛。”

杨昆也不过是第二次来沪，乍浦路美食街的名头还是从出租车司机口中听来的，剩下几位更不用提，还不如他了解得多呢，叫过餐厅的服务生一问，对方说：“沪宁还会缺了商业街？看你想去什么样的地方了，南京路繁华，外地人多些，本地人更习惯去淮海路，有品味也有风格。”

征询女生们的意见时，叶小换说：“来旅游，当然要体验原汁原味的风格喽。”

姚、孙二人很有眼力见，借口明天还要和庆典公司协商本次产品发布会的细节，直接回了酒店休息，杨昆就带着两位女生，打车直奔淮海路。

夜幕下的商业街，霓虹闪烁、树影婆娑，鳞次栉比的商铺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与京城的厚重与底蕴相比，这里的繁华和时尚气息明显更胜一筹，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两位女孩只觉得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而对于见识过下个世纪的繁荣与浮华的杨昆来说，眼前的景象却少了几分吸引力，一双眼睛贼忒兮兮地四下乱瞅，尽在满街大姑娘小媳妇鼓囊囊的胸脯、白花花的长腿上打转。

和两位金发碧眼、胸挺臀翘的异国美女擦肩而过时，叶小换忍不住掐了杨昆一把，“很好看么？眼珠子都快贴上去了！”

瞅瞅面带讥笑的孙研，杨昆清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解释道：“我没看人，看衣服呢，人家都穿得那么清凉，咱们仨却一水的长衣长裤、旅游鞋，你们不觉得有点土得掉渣么？”

三人刚从五台山上下来，随身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由头至脚，都是耐克、阿迪之类的品牌运动服，土倒不会太土，只是和周围的人一比，未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叶小换瞅瞅周围的年轻女孩子，一字领半袖或小耸肩紧身T恤，配上高腰裙裤或超短包臀裙，亦或是带刺绣花边的开衫连衣裙，青春洋溢者有之、********者有之、端庄典雅者亦有之，也不由得眼热，小手一挥，“买衣服去！”

杨昆朝路对面的一家店铺抬抬下巴，“这家怎么样？”

两位女孩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古今胸罩公司”。

孙研粉面含羞，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不作置评，叶小换却冷不丁地飞起一脚，正中杨昆屁股，不等他还手，拉起孙研就跑，“去就去，有脸就跟着进来！”

有孙研在场，杨昆脸皮再厚，也不好跟进去捣乱，悠然自得地靠在店外的梧桐树上，嘴里哼着《Let-Her-Go》，脑子里想的却是明天到了海边，要如何才能骗得俩小美妞心甘情愿地换上性感泳衣。

新世界、开瑞等几家服装店逛下来，两位女孩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同款的小翻领短袖束腰连衣裙和水晶凉鞋，只是颜色不同，叶小换一身桃红，孙研则选了橘黄，都是时下沪宁最流行的色系，杨昆却依然一身运动打扮。

他倒不是看不上正流行的套头针织衫和破洞牛仔裤，只是想到后天就是苹果电子的产品发布会，上次开业庆典便因故没能参加，这次适逢其会，自然不能错过，要出席正式场合，便不能以一身休闲打扮示人。

90年代中期，正是国际服装品牌大举进入内地市场的高峰，作为沪宁最有名的两条商业街之一，淮海中路上自不会少了卡尔文－克莱恩、华伦天奴、皮尔－卡丹等国际知名服装品牌，只是和当前国内略显萎靡的经济状况相比，销量和利润应该不会太过理想，之所以选择这里开店，更主要的目的还是打开市场、推销品牌，“烧钱”打广告而已。

叶小换和孙研都不是那种物质型女生，给自己买衣服时，只看款式和颜色是否合意，不太在乎品牌大小，轮到杨昆时，却是不厌其烦地精挑细选，前后逛了近一个小时，在杨昆的强烈抗议下，才勉为其难地帮他选了一套浅灰色带暗纹的单排扣西装，以及配套的衬衣、领带、皮带和皮鞋。

连日来翻山越岭、爬高上低，女孩们体力消耗极巨，硬撑着逛了几个小时，也是给初到大都市的新鲜感闹得，等回到酒店时，心劲一泄，一个个直嚷腿疼，孙研更是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看到叶小换可怜巴巴的眼神，杨昆也不忍心再把她骗到自己房间里“促膝长谈”，将她们送进房间，便自行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