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种乐晕了头的准爸爸无话可说,杨昆瞅了个空子,将二叔、邵兵叫到角落里,把注册房地产公司、介入标准件商城项目的想法向他们介绍了一遍。
杨建军的想法很简单:“俗话说民不与官争,咱们小门小户的,跟人家县长别苗头,是不是有点不知进退了?”
杨昆哑然失笑,“生意做到这个份上,还拿您自个当平头老百姓看呢?他背后站着赵县长,咱们背后还站着陈书记呢,论起资金实力,更是甩他谢海峰半条街都不止,凭什么就不敢争一争了?”
做了将近一年的生意,从濒临破产的县办企业工人到腰缠万贯的民营企业家,杨建军已经习惯了侄子的高瞻远瞩,“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
杨昆说:“咱们先搞个皮包公司,二叔你来当法人代表,有合适的项目就搞他一家伙!”
杨建军问:“远了不说,就眼下的标准件商城项目,咱们怎么搞?”
杨昆说:“叔你负责注册公司的事,另外还有点工作,得私下里悄悄进行。”
知道自已这个侄子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杨建军就没有多问。
注册公司的程序交给二叔去做,杨昆又给邵兵和卫双龙安排了两项私活:第一,由邵兵负责密切关注谢海峰的日常饮食起居和日程安排,每天几天起床、跟谁见面、忙些什么,越详尽越好;
第二,安排卫双龙全天候跟踪、关注赵县长的日常工作,重点找出其生活、工作轨迹和海荣地产的重合之处。
第三,视具体情况,再确定最终竞争策略,是合纵联横,亦或是针锋相对,斗个头破血流。
刚向邵兵交待完工作,就看到陈树德匆匆走进产科病区。
三皮哥连忙迎了上去,“姨父,这大晚上的,您怎么也过来了?”
“咱家小字辈里头一桩喜事,光靠一帮老娘们在这操心怎么行?”陈树德和姨亲家老王同志握手,又和闻讯赶来的县医院院长、妇产科主任分别交谈了几句,朝杨昆招招手,“忙你们的,我和小杨谈点公事。”
杨昆硬着头皮走过去,“陈书记,有事您吩咐?”
陈树德用眼神示意小钟等人走开一些,“说说吧。”
杨昆左右瞅瞅,“说什么?”
陈树德面沉如水地看着他,“别以为有刘运升和周学礼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办你!”
杨昆打了个哆嗦,“瞧您这话说的,我好歹也给县里做了点贡献,又没沾过作奸犯科的边,这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陈树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少跟我这打马虎眼,侍宠而骄那一套在我跟前不好使,你是打算自己说呢,还是把小静叫过来当堂对证?”
明知道老头在虚言恫吓,杨昆还是免不了一阵阵头皮发麻,和走廊另一侧的陈静对视了一眼,蔫头耷脑地答道:“刚才就跟伍阿姨坦白了,我跟小静姐谈对象呢,行不行,您给句话。”
哟嗬,这小子还反客为主了?
陈树德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昆瞅瞅他的表情,“感情这东西也没个量化标准……”
陈树德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更直白也更令人难以启齿的问法:“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杨昆思虑再三,咬着牙答道:“那个……我们一直很注重防范措施……”
陈树德就觉得一阵心火上升,四下瞅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家伙,气愤难平地在杨昆的青皮葫芦上敲了一记,“合辙我还得感谢你,没让我提前当姥爷是不是?”
杨昆咬牙硬挨了一脑锛儿,低眉顺眼地犟嘴道:“陈书记,不是我这当晚辈的自卖自夸,论感情,我和小静姐情投意合,论家世,好歹我也算是个亿万富翁了,配您的姑娘似乎也不是那么掉价?”
陈树德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你今年才多大?”
杨昆抬眼皮看看他,“虽然差着几岁,可是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感性重于理性,听小静说,您比伍阿姨还小了三岁……”
陈树德双拳紧攥,手背上青筋暴起,松开再攥紧,如此反复几番之后,颓然叹了口气,“枉我和你伍阿姨还替小静的终身大事发愁,没想到你们……事出突然,前面有些安排不好推辞,下月1号,你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