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梅只是慵懒地一笑,说:“我现在就想着能好好地睡个回笼觉。”
对付着吃完早餐,杨昆收拾东西扔进垃圾桶,回来坐了没一会,随着一阵滋滋的电流声,车顶的广播响起了悠扬的钢琴曲,车厢里走动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见傅青梅精神委顿,杨昆也不多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物飞快地闪过,偶尔对视一眼,享受着乘坐火车旅行时特有的闲适散漫。
过了半个多小时,车行至下一站,开始减速。
被车身突然间的停顿晃醒,胖子嘟囔了一句,搓着脸坐起来,看看表,刚过6点,瞅瞅对面的上下铺都空着,伸手敲敲头顶的铺板,“老钱,老钱!起了,赶紧洗把脸,吃饭去,一会餐车人就多了。”
老钱打了个呵欠,看看窗外,习惯性地恭维了一句:“徐处,你醒得真早,我比你还小两岁呢,这精神头可差得太远了。”
徐胖子拿着洗漱包,推开门,一眼看到傅青梅坐在门外的折叠椅上,娇好的容颜、丰满的曲线,让他眼前为之一亮,见昨晚替自己开门的年轻人看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的,礼貌地点头笑笑,向车厢衔接处的厕所走去。
老钱烟瘾大,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洗脸刷牙,而是先去抽烟处过瘾解馋。
洗漱回来,徐胖子没话找话地问杨昆:“小兄弟,吃了没有?”一双小眼睛却在傅青梅身上扫来扫去。
傅青梅望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杨昆象征性地答了句,等二人去了餐车,提醒她道:“要是不想被陌生人搭讪,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睡死过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青梅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又觉得这个动作显得过于亲昵,微红着一张俏脸,回包厢里补觉,又觉得上身穿得过于单薄,从包里拿出一件对开襟的针织无袖马甲套在外面,这才拉过毛毯盖在身上。
二人从餐车吃过饭回来,见只余杨昆一人坐在窗前,徐胖子朝包厢里扫了一眼,推门进去,将随身携带的密码箱放回储物隔,故意弄了些动静出来,瞅瞅蒙头大睡的傅青梅,见她没有醒转的迹象,脸上闪过一丝微微的失望。
瘦高个老钱去抽饭后烟,徐胖子自觉赖在包厢里对着一个熟睡的女人有些无趣,便端着水杯坐到杨昆对面的折叠椅上,问他:“小兄弟,哪的人啊?”
“邺河下面的县,易阳。”杨昆见他出来时没有关紧门,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软卧车厢的隔音效果只是聊胜于无,还是体贴地帮补觉的傅青梅关上了门。
“易阳,知道知道,我在那有几个朋友,还给我带过一回你们那挺有名的驴肉香肠,味道不错!”胖子是经常走南闯北的人物,知道在列车上与陌生人聊天,除非特别投缘的,一般不会主动透露或问及对方的姓名、联系方式,也没作自我介绍,只是说:“我是殷城人,论起来,咱们算是老乡。”
虽然分属两个省份,不过殷城距邺河直线距离也就70公里左右,两地方言口音相差也不大,从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背井离乡的角度来考虑的话,勉强也能算得上半个老乡。
杨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对于主动搭讪的胖子虽然没有太多好感,却也没有什么恶感可言,便顺着他的语气客套了几句,表面热情、实则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