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络和张兰因为刚才站的是最前面,这一转身,就成了最后面,形势十分不利,因为她们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应该是大BOSS来了。
人群分成左右两拨,两人也顺着人群排着队站好,张兰举起相机,准备着随时抓拍,沈络则紧握着话筒,心里有些紧张,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腹部,应该不会出问题的磐。
位居中央的黑色奢华加长轿车停在人群中央,典礼的负责人站直身毕恭毕敬走上前去开门,男人起身走出车外,一身黑色的西装衬的他更加的风姿卓越。
棱角分明的眼睛透着沉稳,迈步往台子的方向走去,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站在人群中央犹为显眼。
沈络拿着话筒的手垂下,她的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动,而众多目光都移向今天迟到的主人公,英挺的身子包裹在黑色衬衫里,一举一动,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尊贵的气势,让人看了就记忆深刻。
和印象中的他影像错叠,的确是不一样了,从前的陆子悦只是妖孽,现在的陆子悦不仅妖孽,更是多了一些从前没有的狂狷和倨傲。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算这样,也会遇见陆子悦。
“喂,看傻了,都过来了,等会记得往前挤,一定要采访到。”张兰虽然也沉醉于陆子悦的美色之中,不过很快就自拔出来,怼了怼沈络的胳膊,小声的提醒着。
一时恍惚间,陆子悦已经来到了面前,淡凉的眼神似有似无的滑过她的脸,而后就那么走了过去,张兰抓住他一走而过的时机,拍了几张近照,开心的不得了。
开业典礼随着主人公的到来才算开始候。
开始的环节总是枯燥乏味的,陆子悦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嘴角微扬,嗓音醇厚的从琴键上迸发出的音乐声,悦耳香醇。
“欢迎大家来参加盛世的开业典礼,我是盛世的总负责人,陆子悦。”他的声音依旧的清冷,和那挥之不去的笑意,却丝毫印不到心里。
沈络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祈祷着陆子悦没看见自己,身子愈发的向下缩着。
宣布公司成立并且自我介绍的环节过去后,就到了现场采访的时间了,一瞬间,场面沸腾起来,不少老的新的记者都跃跃欲试。
“好,可以开始提问了。”负责此次典礼的负责人慷慨激昂的说完这句话,就把话筒交到男人的手中。
他修长的手指中十分光洁,没有任何修饰,他没结婚么,沈络想,随即摇了摇头,这不是自己该想的。
“陆总,有传闻你在国外呆了六年之久,为什么会突然回S市并成立这家公司的理由是什么?”
他眼神淡淡的向下瞥了瞥,勾唇,笑的如沐春风十分妖孽。
“因为一个女人。”这句回答让底下顿时炸了锅。
“这是什么情况,天啦撸,简直太帅了。”张兰在一旁开心的要蹦起来了,这是大料,挖到独家绝对的头条啊,“愣着干什么,准备问题,采访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张兰看了旁边一直发呆的沈络,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到长得妖孽的男的就走不动道,真没出息,不过,她哪里想得到此时沈络心里想的是什么。
“哦。”她抬头,和陆子悦的距离仅仅是一步之遥,心里倒没什么太大的紧张感,只是不自在,出乎意料的不自在。
“陆总,可以透露一下那个女人是谁么?”这时候,不知道哪家娱记记者大胆的想要深挖。
周围瞬时间鸦雀无声,只有闪光灯不断的闪着,陆子悦眉眼略淡,抿唇,“曾经是交往了四年的恋人。”
“曾经交往四年,那么请问现在是分手状态吗?”
“那请问陆总你此次回来是要重新追求又或者什么原因么?方便透露一些吗?”
“陆总,那个女人是不是也在S市。”
“是什么原因而分手的呢?”一个一个问题像炸弹一样接踵而至,沈络的脸色有些发白。
此次负责人看事情发展的有点偏,提的问题都出在陆子悦的私人生活上,虽然陆子悦倒是没什么表情,可是负责人却有些后怕,这陆总看起来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却狠得多。
“大家都静一静,只接受有关于公司发展的采访,私人问题就到此为止。”
负责人主持着现场,虽然不少记者不甘作罢,但是大量的保镖都靠近这边走了过来,所以很多都不再提问了。
负责开业的那个男人本来想对陆子悦交代一下流程,却见他眼睛一直看向一个方向,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乌拉拉的人群,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其中的一个清秀的女记者倒是十分的抢眼。
还未等他说话,一阵好听的男生传了出来。
“的确,是为了重新追求。”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安静地说了这句话,看向沈络,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情。
再也呆不下去,沈络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她扔下话筒,在张兰的一脸错
愕中,钻进人群,没了踪影。
转身回头看,远处陆子悦依旧被众多的记者包围,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他也看向这边,眼神带着危险的情绪,丝丝入扣,化为一抹妖冶的笑意,随着她开始奔跑而四散开来。
快速的奔进停车场,才记起她来的时候是坐的摄像车,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的情绪,向前往出口方向走。
楼梯处,闪过一个黑影,她嘴被捂住,双脚忽的离地,一阵熟悉的气息钻进了鼻尖。
直到到了楼上一个仓库内,才被放下,她怒目圆睁,转身就要跑。
“你手怎么了。”手被紧紧的攥住,她回头,脸上因为生气晕起红润,因为怀孕皮肤变得更加的好,像是用手一捏就会捏出水来一样。
“陆子悦,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她想不清楚明明她走之前陆子悦还应付着提问呢,是怎么做到转眼间就跟下来的。
像是看懂般的似得,他笑,“你走后我就跟过来了。”旋即手指真的捏上她的脸,晃了晃,“如果我把盛世的独家给你,你还走不走。”
沈络皱眉闪开,陆子悦提出的条件倒是很心动,如果拿到这一单,她的业绩就好的没的说了,只是,她不想跟他多呆一分一秒。
趁着陆子悦放松的瞬间,沈络抓上门把手冲了出去,只是,从走廊那头走过来的身影让她的身子猛地顿住,脸色有点不自然。
“沈副编,你怎么在这里呀。”张兰拿着相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刚才沈络先跑了,让她十分的惊慌,完不成采访任务会被老煞神干掉的,所以打算寻找一下陆子悦。
随后看到从门里面走出来的男人,心里略过一丝欣喜,“陆总好。”
“恩。”男人单手抄兜,淡淡的应了一声,视线又转向沈络。
“我说的提议你想的怎么样了。”
“我——”
一听到提议,张兰的眼睛都亮了,“什么提议?”
她的视线滑过两人,难道一起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脑中八卦的细胞像一万只草泥马一样奔腾而过,刚才采访的时候,她就看见陆子悦的眼神一直向这边飘,沈络走了之后,他就瞬间结束了采访,在保安的保护下快速的走了,难道这两个人认识?不过随后就否定了脑海中的想法,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两人的身份根本也搭不上边。
“我打算只接受你们公司的采访。”陆子悦神情寡淡,微微地勾唇。
“真的吗?那太好了,等会,这就准备采访。”张兰一听到这话有些兴奋,现场采访第一单就这么重磅,前途无量啊钱途无量。
“不过——”他语气一转,眼神看向沈络,伸手指了指。“得她亲自来。”
“没问题没问题,都好说。”张兰忙不迭的点头,把记事本和笔塞给了沈络。
沈络嘴角抽了抽,她有问题好不好,问题大了去了好不好。
张兰轻轻的拍了几下沈络的肩膀,那眼神的意思像是在说,全靠你了。
而后,来去匆匆,像是风一样的女子,背着沉重的相机消失在了门口。
瞬时间安静地走廊又剩下了两人,沈络收好笔记本放在包里,然后抬脚转身离开,陆子悦跟上。
“你公司刚开业你不去处理事情,跟着我干什么。”他的脚步稳当的一步一步的迈着,声音敲在沈络的耳朵里,一阵心烦意乱,猛地回头说道。
“打算接受你的采访。”
他耸了耸肩,眼神全然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沈络撇头,不去看他,“陆总,我不打算采访你。”
“随你,不过,想必现在盛世的独家在你的手里这个消息,你们公司的高层已经得到消息了。”
沈络恼了恼,这是肯定的,以张兰的速度,肯定通知了老煞神。
径直顺着一层下了停车场,沈络没敢都正门,如果被人看见她单独和盛世总裁在一起就麻烦了。
走了两步后,她叹了一口气,回头,“你车在哪呢?”
陆子悦指了指那辆来时乘坐的加长轿车。
“我请你喝咖啡,你开车。”
陆子悦挑眉,脸上的喜悦之色尽显,连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许多。
两人上车后,沈络低头向着等会要问的问题,而陆子悦则安心的开着车,时不时的看一眼女人的神色,唇角微醺的笑意坦荡,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觉得她还是他的络络。
秘书上的茶凉的透底,低沉的眸子藏了一抹愠色。
强行拆了绑在手臂并挂在脖子上的石膏绷带,厉北聿起身站在窗前,像是在等些什么。
“总裁,机票订好了,下午两点三十五分的。”裴岩一身黑色西装,穿着十分利索精神。
“这是最近的一班了么?”
“是的,最早的就是下午的那班飞机,只是,今天还不到那个日子。”裴岩心下奇怪,是不是
记错日子了。
“恩,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厉北聿眼神依旧看向窗外,头有些疼。
刚刚年艺打电-话来,说念念想他了。
念念今年七岁了吧,他想,时间过得真快,当初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还不足月,现在都上小学了。
总是喜欢跟在他后边叫他北聿爸爸,带着他年龄中不符的成熟与懂事。
沈络采访完陆子悦后,破天荒的,他也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做什么动作,就安静地看着她走了,刚走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厉北聿就打来了电-话。
“在忙什么?”男人的声音沉静又优雅,声音如红酒般的香醇。
“哦,今天跑现场,我正在往回走。”沈络虽然现在沉静寡言,看起来什么都不闻不问的样子,实际上,什么都可以看得清,这个时间段,厉北聿绝不是打电-话来唠嗑的,“有什么事吗?”
“恩,下午要飞一趟国外,晚上睡觉记得盖好被子,要是害怕就给我打电-话。”
“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你就放心吧。”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北聿——”
“恩——”
“你别太累了。”她想了想,还是不要说了,万一他要忙好几天呢。
厉北聿薄凉的眸子动了动,划过一丝笑意。
通话结束后,从桌上拿了根烟点上,直到吸完,才缓慢的起身走了出去。
傍晚,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进到浴室舒服的泡在浴缸里。
昏昏欲睡中觉得有些冷,才发现浴缸的水已经半凉了,懊恼自己的大意,小心的披上浴袍慢慢的走向卧室。
她不喜欢一个人在家里,没有厉北聿在身边,她总是不安心,总是会做噩梦,梦到一些以前的东西和令人恐惧的场景。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书房的位置,沈络推开门,暗叹里边舒适的气氛,怪不得厉北聿回家总是爱呆在书房。
兴许是觉得那只有自己的卧室太清冷,一进来这个地方就不想出去了。
书桌原料是南海黄梨花木,昂贵有奢侈,好看的十分配厉北聿的气质。
最索人眼球的便是坐下后书桌正面的抽屉,她伸手拉开最上边的一层,里面是几个黑皮本还有一个白色的厚信封。
她拿出,打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是一沓照片,不下一百张,每一张上面都是她,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表情,唯一相同的是,为她拍照的都是一个男人。
嘴角噙着倾城的笑,从第一张翻到最后一张,心里满是甜蜜满足。
没想到厉北聿还收藏着他亲手拿着相机为拍的相片。
按照原位置放好,手指搭上第二层的抽屉,拉动,却怎么也拉不开,细心地看,就可以看到抽屉中央的位置有钥匙孔。
沈络皱眉,是什么样的东西非得锁起来,纤细的手指划过钥匙孔,定住,然后叹了一口气,她不睡觉大半夜的这是干什么呢。
以前还好,现在她总是会胡思乱想,甚至闲下来都会患得患失,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了,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例如,就算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这厉家人错综很复杂的关系,还有,为什么厉北聿会那么的痛恨自己家父亲。
空调开得温度适合,暖风吹得很舒服,沈络歪倚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那是一条通往陌生方向的路,地面干涸,裂缝像一张张巨大的口子,路的尽头有一个人影,带着一圈迷雾,另她看不真切。。
一夜,无尽的挣扎在陌生的梦境中,无法脱身。
飞机终于要着陆了,厉北聿安静地倚在椅背,手背出奇的凉。
下了飞机后,冷风吹进领口,厉北聿步伐又快了些,终于在出机场半个小时后打车到了喧嚣的市内,街上人不多,只有少数行人在街道上穿行,阴郁沉闷的天气,为这纸醉金迷的城市镀上了一层暗色。
一个转弯,男人步履渐缓,出现在眼前的正是他在伦敦的私人别墅。
而年艺没有生病的时候,是和念念一起在这里住的,他很少过来,一年也就回来一次。
院内的落叶落了一地枯黄,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拿着扫帚清理着,在看到厉北聿后,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咿咿呀呀的跑了过来。
“哑叔,最近还好吗?”他沉静的脸上闪过悲伤,伸手抱住跑过来的中年男子。
“呜~~呜~~”男子哽咽着,他没法用语言表达出话语。
“念念呢?”厉北聿替哑叔整理了一下褶皱的领子,扶着他的胳膊往里面走。
哑叔双手比划着什么,厉北聿细心地看着,然后点头。
哑叔的意思是,念念去上学了,中午留校吃饭,大概晚上才会回来。
“哑叔,以后这些事情就不要你做了,天这么冷,你好好的在屋内呆着就行了。”他轻拍了男子的背,其实哑叔年纪也不是很大,
只比父亲厉北聿的父亲大两岁,可是像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背已经坨下,脸上带着沧桑的岁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