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喜等丫头挑了帘子,就走了进去,她早就知道躲不过这一关,与上世不同的是她没有再打架。
花厅里上面坐着老太太,软榻上同坐着冯氏,下俯左边首坐着程氏氏,然后是三房的高氏。
垂下眼帘走上前去,作了个半福,“祖母。”
交领粉中衣,外面配了对襟印着桃花的大红褙子,同样是大粉的百褶裙,发髻上满是朱钗,晃得人睁不开眼,赵老太太坐在软榻上的身子就晃了晃,险些没有晕过去。
吓得一旁的冯氏忙将人扶住,“娘。”
程氏生怕事闹不大,跳起来喊屋里的丫头,“没眼见的东西,还不快请太医。”
“给我站住。”赵老太太喊住要去叫太医的丫头,一边瞪向程氏,“还嫌闹的不够丢人是不是?”
程氏被戳破心事,也不脸红,皮笑肉不笑道,“娘,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吗?”
“行了,你也是有儿女的人,我也不愿在小辈的面前给你没脸。”赵老太太挥挥手,坐稳了身子之后,才怒瞪向站在花厅中间的孙女,“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满身的铜臭味,怎么不把那一盒子的首饰都戴到头上去?在看看你穿的这个衣服,就是新嫁人的媳妇也没有你穿的艳,还不给我跪下。”
赵元喜听话的跪到地上。
她虽然听话,可看她一脸不知错的样子,赵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从小在边关长大,到京城后抛头露面的出府,我也睁一只眼睁一只眼,只当等你看够了,也就安分了,现在看来全是我想错了,才让你干出今天这当子丢脸的事情,纵然再不懂礼数,《礼记》里的男女授受不亲总该懂重,你还明目张胆的去送情诗,是不是想让赵府的名声都跟你一起受辱才甘心?”赵老太太用力的拍着身下的方枕,“赵元喜,我告诉你,你坏也是坏你一个人的名声,别连累了府里的其她姐妹。赵相府也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赵老太太训人,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冯氏也没敢吱声,只等着老太太发够了火气再劝,再说这元喜的装扮也确实太过了些。
程氏则抿着唇,面上不表,赵元喜也知道她心里此时多高兴,就跟她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女儿一样,自己想不明白到底哪里碍了她们的眼,竟然这样害自己。
至于旁边的高氏,在府里最不起码,谁让她的娘家与丞相府其他几房的儿媳妇比要低呢,自然要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做小。
赵元喜知道自己说不说话,都在祖母那里换不来好印象,索性就让自己痛快的来,赵老太太的话刚落,她便接了起来,“让我穿大红衣服的是五妹妹,她说女子这样才显得娇艳,告诉我写情诗的也是五妹妹,她说这是京城女子向爱慕的男子表达心悦对方的意思。现在听祖母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都是五妹妹在诓骗我。”
上一世因为送了情诗被所有人嘲笑,是赵元婉帮自己找的台阶,所以回到家里之后,赵元喜也没有说这些,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傻透顶了,竟还觉得自己讲义气重姐妹情谊,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赵元喜的一番话落地后,整个花厅里都静了下来,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