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斜睨眼将头深埋的司马懿,稳稳身形,叠掌作揖道:“孩儿知道父亲远征,却不能随侍左右,儿臣实在心中难安。不过,儿臣必守在这邺城日夜为父亲祈祷,翘首以盼父亲凯旋而归。”
话未讲完,曹丕已是泪流两行。眼眶通红俯身拜跪于地,良久都未曾起身。周围人群看着这一幕皆唏嘘不已,更何况为人父的曹操了!
曹操沉这一张大黑脸,看似没有什么变话。可立在一侧的荀彧,却看得一目了然。那稍乱的黑须下明明很是欣慰的扬了扬嘴,却还得装出一副高冷范儿来。
“即使如此,那就就好生看管邺城吧!”闷雷的的声音忽然想起,语气较期初大有缓和。曹操直接屈马略过跪于地上的曹丕,领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那排场绝对的一个字:大!
曹操是身影渐渐远去,荀彧悠悠走上前来,“这城门都已经关了,丞相也已远去,公子赶紧起来吧!”
听见荀彧的声音,曹丕这才缓缓起身。恭敬拜道:“丕让荀令君见笑了!”
荀彧摸摸短须,微微笑道:“公子一片孝心,又何来见笑之说。倒是公子的所做所为,实在令在下佩服!”
荀彧弯腰欲拜,曹丕却抢先躬身回道:“荀令君说笑了!丕即为人子,又怎能不为父亲挂心。只是方才心中激动,才有此失态之状。”
瞧着曹丕如此恭谦,荀彧甚为满意的点点头。“公子的孝心,想必丞相已然知晓。在下还有些事,就不陪公子。”
“荀令君有事自然先忙,无需为丕浪费时间。只是日后若有难解之事,还望荀令君能不吝赐教!”曹丕满带笑意,恭敬作揖道。
荀彧捻须一笑,微微摇头道:“公子过谦了,若公子有事相问,在下自当鼎力相助,怎敢有吝啬之说。即使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曹丕弯腰施礼,温语道:“荀令君请!”
荀彧轻点额间,告辞而去。望着荀彧离去的背影,曹丕垂手摸摸仍然发痛的臀部,双眉微紧。这司马懿到底用什么东西扎的自己,要不是这招还真的有效果,绝对绕不了他!
然后整条街上的人就瞧见一翩翩公子,一瘸一拐的往府里走。无不感动:这曹丕真是孝顺啊,瞧瞧这腿都跪瘸了啊!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妈,还掏出皱巴巴的手帕,抹了抹垂眼上的老泪。
可那张俊颜上,却是黑线一片!其实曹丕也不想这样子,主要是司马懿那家话实在太狠了,搞的自己现在连马也不能骑。这尴尬的场景,生平还真是第一次。曹丕沉叹口气,只好硬着头皮往家走。
“为什么不能今天走啊!”柴萱将肩上的包裹往怀里一抱,嘟嘴恼道。要知道自己可是鼓起好大的勇气才迈出房门的,这突然的又得凳上一天,白给自己打气那么久了!
曹宝双臂一环,耸耸宽肩,亦是无奈道:“今天曹操出征,那么多人都挤在城门口,咱没必要跟着大部队挤吧!”
“借口,都是借口!”柴萱怒抛一个白眼,气冲冲道:“你哪是什么嫌挤,明明是因为彻底没跟你道别!”
曹宝梗着脖子,心中虽虚可嘴上还是硬撑道:“你瞎说什么呢,这和她有什么关系!现在出城就是,不方便嘛!”
“切~”柴萱一个不屑的鄙视,抱着包袱颇为不愿的起身回房。心中着实憋屈,in隔天就明天,看你曹宝能嘴硬道什么时候!
轻轻扼腕,曹宝嘘声一叹。虽然不想承认,可柴萱却是说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尽管延迟一天的原因不单单是为了楚蝶,但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伤感。按理说楚蝶应该知道自己要离开的消息了,可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呢。就连漓香她们都和自己道别了,偏偏楚蝶连自己见都没见一下。
曹宝暗自摇摇头,怅然若失的走出中郎将府去。
乌黑的墙壁异常冰冷,四周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怪味。
铁链呲啦,一个士兵黑着一张脸将牢门拉开,冲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吼道:“喂!你,可以出去了!”
那女子扭过脏脏的脸,目光涣散的盯着士兵半晌才挣扎着爬将起来。有气无力的走出脏乱不堪的牢房,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扯着干瘪的嘴唇,向那士兵问道:“这位军爷,是公子来接我了吗?”
由于多日未曾梳洗,一张嘴就喷出一股恶臭来。那士兵很是嫌弃的将鼻子捂住,不耐烦道:“就能,还能有公子来接!赶紧滚有个男的在外面等你呢,公子不像,倒像个屠夫!”
一听说是个屠夫模样的男人,那女子像是疯了一样,抱紧牢房的木门很是害怕的摇着头。“那我不出去,不出去!”
“你以为这牢房是你家啊!要不是有人打了招呼只让关你几天,你死在这儿都没人管你!”那士兵生气的瞅着抱着柱子的女子,愤怒道。
可那女子似乎并不想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失心疯般的晃着脑袋,本就凌乱的发型,这回抖的更像个草窝了。呓语般的念叨着,“我不走,我不走 !”
那士兵看这情况着实心烦,招呼另一个士兵上前来,硬是将女人拖出了牢房。只是那双细手上明显多了几道血痕,是门板上的倒刺划出来的!
女人惊叫着“不要”,被两个士兵丢出牢门外。突然出现的阳光,刺得双眼睁不开。好半天,才看清周围的场景。
强撑着鲜血淋漓的双手,从地上爬起。还未说些什么,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上来就是一巴掌,再次被甩到地上!
“你个贱女人!要不是你瞎逞能,老子能到这种地方吃苦吗啊!呸!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男子袖子一撸,很是粗暴的将女人从地上揪起来,骂骂咧咧的拖着那女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