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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神秘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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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们听得热血沸腾,仿佛个个都是领导的接班人。

“我们企业是生产五金工具的传统企业,与高科技企业有差距,但我们的产品全部外销,赚老外的钱,每年为国创汇几百万美元。”陈厂长那激昂的神情,似乎那几百万美金可以买下美国自由女神神像。

“与大中型号央企比,我们工厂是小了点,但也有三百号员工。船小好调头,小有小的优势,不会影响在座各位的发展。我们企业是局里的排头兵,在创新方面总是走在别人前面,接受新生事物能力特别强。”

这说的是大实话,一九九六年底至九七年初,工厂实行了第一次改制,因是市里的第一批,某副市长也来了,国家丢包袱,市场树典型,工厂寻出路,三赢。人人参与,个个股东。

“工厂管理,人才先行。大家刚出大学的门,理论与实践有些距离,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因此厂部安排在座的各位去车间实习、锻炼。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跟下面的大老粗学些经验、火候,总之是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

临近结束时,还用毛主席的“年轻人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来激励文竹们。

结束语是这样的:“你们是大学生,是我们的新员工,希望你们学以致用,实现人生抱负。我们工厂给你们搭好舞台,请舞出你们的精彩!”

完时掌声响个不停,人再多些的话,也许能掀翻屋顶,文竹们大表忠心。

结束后陈厂长还轻松地跟大家拉拉家常,哪里人?家有几口人?食宿习惯否?工作适应否?能不能跟上工厂节奏?让文竹感到很亲切,台上台下一会儿就见到了一个人的两面,有政治家的范。

一个人到底有多少面?文竹一时算不出,只见邵东方从始自终都一丝不苟地记录,连方渐强的开场白和陈嘉明的拉家常基本一字不落地记下来了,像机器人似的,够强悍。

文竹对此人有一丝好奇,后来发现邵东方,事无巨细,每事必记。大到去某月某日某时去人才市场参加大型招聘会,招了几人?成了几人?小到何月何日何时与某某员工访谈。像流水账一样,都有笔录可循。

这样严谨的人让文竹诧异不已,似乎看到了曾国藩的影子,当然没有可比性,那份坚持与毅力后来文竹就没见到过。

文竹上了十一天班,领到了有生以来第一笔工资:998元,上半月报到预发全月工资。这个数字很吉利,文竹的娘舅听了一定很高兴:“九九八”谐成“舅舅发”,其实舅舅一个子也没捞着,因为娘舅不在文竹的计划里。

当九张红币,一张绿币,二张二十的,一张五元的,三张一元的,发到文竹手里,文竹不知是兴奋还是喜悦,竟然忘了向会计说谢谢。

崭新的钱预示崭新的生活,文竹眼前却没了方向。喜悦在心里蔓延,好像还没有真实的感觉,像极了酒的发酵,需要一个过程。又像一夜醒来,光秃秃的山头漫山遍野开满了花朵,难以置信。

终于不需要父母供养,且可为母亲分忧,为家庭出力,男人的气魄无限大来。

此时的喜悦犹如蓝天上的白云般清晰,风起云涌;犹如海里的浪尖,无法可挡;又犹如枝头的鲜花,迎风怒放。

今天是周六,明日休息。文竹向师傅许统计请了二个小时假,师傅比文竹大不了几岁,通融得很,准了。

文竹借了辆自行车,直奔市里的丝巾店。年前董梅在那店里看中了一真丝围巾,上有九十九朵玫瑰,白底红花,做工极其精良,与董梅相益得彰。只是价格太昂贵,三百不打折,董梅身上钱也不够,就不了了之,后来也就遗忘了。

上帝是眷顾文竹的,那丝巾居然在等着主人,打折下来二百出点头,大概是换季的缘故。店主人这次倒爽,二百成交,比起年前,省了文竹一百。让文竹学会了同样的东西,在季节交替促销时,会便宜许多。

婚前,为心爱的女人,倾其所有购女友心爱之物,男人大概都不心疼。这大概也是爱情的魔力,雄性想极力证明:我就是最爱你的那个人。

在中巴车上,文竹还在计划剩下的钱如何开销?车子开开停停也不理会。留三百作生活费,二百请成邦、董梅贺一下,给文辉买身夏天的行头,多余的全上缴母亲。这样的计划实在完美,皆大欢喜。

等文竹在董梅门口下车时,已恢复了平静,在街头用公用电话给成邦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老地方取聚聚,成邦家里忙得也差不多了,当然OK了。

文竹给董梅打个招呼,骑了董梅的“小毛驴”就往家赶,礼物在身上的包里。

文辉暑假在家,正在操场上跟玩伴打篮球,见哥回来,球也不打了,光着膀子就坐在车的后面,一路口哨吹到家。

爹妈还在田里忙呢,兄弟俩去了地里。文竹爹娘听见兄弟俩的彼此叫唤,直起了腰,用手在背后捶捶,舒心地笑了。

“妈,爹,收工,明天干吧。哥回来了。”文辉边说,边帮爹娘收拾劳作工具。

文竹也是如此,催爹娘早点收工。见地里的活也快完了,文竹爹娘也就跟着兄弟俩一起回家。夕阳下爹娘瘦小的背影让文竹眼睛一酸,说不出的痛楚。

当爹娘洗好脸,坐在八仙桌旁,文竹向爹娘汇报了上班的情况,及工资的安排情况。爹娘听了极其满意,只是嫌那丝巾太贵了,快抵上文辉大半个月的在校生活费。

文竹娘说:“儿啊,钱就不要上缴了,自个留着吧。在社会上,交际就得花钱,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文竹说:“娘,没事,我有数。我还刚开始,以后挣的钱会越来越多,我会好好孝敬你们。只是你们不要太劳累了,我着实不放心你们的身体啊。”

“我们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不用担心。”文竹娘笑道,爹跟着附和。

文竹把一部分钱给母亲,母亲坚决不收,文竹无法,看看时间不早,带着弟弟到镇上去了。文竹娘叮咛路上小心,晚上早点回来。

看着兄弟俩的远去的青春背影,对文竹爹说:“老伴,苦尽甘来啊。”

“老伴”并不老,五十刚出头,文竹娘更是五十还未到,只是生活的重担压榨了他们的岁月,苍老了几许。

文竹爹不应,抽着烟,眼光穿过大门,飞过文董河,停在了董三宝的后门上,像有心事一样。半晌,才缓缓地说:“文竹二十三,董梅二十四了,该把事办了。”

乡下,过了二十五还不结婚,人家就会嘀咕:是不是有病?还是生理缺陷啊?要不就是穷,其实穷也是一种病。

上了年纪的人,怕穷,且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余悸留在骨子里。“三两头”的日子像一把剑时时刻刻悬挂着头顶,饭都吃不饱,干啥有心思呀。筋骨只能缩了再缩,发育后总有那么一点畸形。幸亏只有三年,再长些,命早就报销了。

“以为老头子不管事,原来也为竹儿操心啊。是得上劲了,二人也到了娶嫁的年龄。要不深秋请文正大爷作媒,明年就把事办了。”文大爷在文家庄德高望重,小时还教过文竹,文竹深讨其欢心。

“行。”文昌发把心里的石头掀掉,舒坦了许多,去弄晚饭。文竹娘倒为此事在桌旁辗转开了筹划。

“好再来”餐馆,“晓月轩”雅座,老地方老位置。文竹待人坐定,方叫董梅闭上双眼,说有礼物呈献。董梅不知是何物,见文竹很是神秘,想必是自己喜爱之物,闭上双眼,脑子飞速旋转,也没转出什么心动物件。

当文竹说好时,便迫不及待地睁大双眼:是丝巾,心爱的玫瑰丝巾,记忆一下子就活了出来。

心爱的东西失而复得,记忆里失去,现实中得到。董梅高兴得跳了起来,顾不上屋里还有两个大活人,抱住文竹,脸上就是响亮的一下。

成邦抚掌大笑:“少儿不宜,少儿不宜。”文辉满脸通红,低头看菜单,假装什么也没看道。

其实文辉也十八了,快赶上文竹的个儿,学校有女孩在拼命地追他,他回家却不敢说,怕父母埋怨,乱花钱,没念书样。

文竹急忙推开了董梅,用手指指文辉,董梅才收了激情,规矩地坐下。心里却无比开心,开心的不是丝巾的价值,而是文竹的有心和真情,嫁给这样的男人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呢?想象着自己穿婚纱的模样,该有多么漂亮!鲜花、掌声、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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