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完,庄刀没有停顿,继续道。
“下面你们可以解散了,我知道你们中有人偷偷带了手机,只是因为电和管理的限制而不敢使用,接下来,在这十几天里放于箱底的手机,你们可以潇洒的使用了。关机半个月,应该还剩下百分之七十五的电,除了一些不允许进入和泄露的地方,你们可以拍些照片。作为留念,至于时间,从现在到接你们回去的客车到来这一段。所有人都有,立正。”
啪!
整齐而又响亮的双腿的合并声音,很响亮,似乎骄子们这一次立正比以往所有的立正都用力,用心。
“解散,自由活动。”庄刀继续下令道。
“峰哥,咱们也去拍几张吧?”听到命令,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开之后,宁乐对林峰道。
“你们去吧,我不太喜欢拍照。”林峰摇了摇头。
“嗯,那我们去了。”宁乐三人向林峰招呼了一声,招地方拍照去了。
站在因为方队散开而有些空旷的训练场,林峰看着正往办公楼走去的庄刀的背影。
“这些话果然不能昨天晚上说啊,说了就太破坏氛围了。”
感叹完毕,林峰决定找个地方坐着发会儿呆。
……
……
庄总教官的总结讲话没有用多长时间,太阳在这段时间里仍然没有占领高地,天空依然给人阴天的感觉。
基地之中,不是很明显的人影四处走动着,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的相机快门声。学生,还没有踏入社会,经历过社会磨练的学生是多愁善感的,庄刀的话让他们触动很大,但是再大的触动也不过一时的,学生阶段的学生情绪是随时间变换的。
解散半个小时左右,正当,众人忙着欢乐调侃忙着拍照欢乐的时候,屋顶的那个大喇叭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不是广播。
“来了,原来放到了这儿。”在基地某一角的林峰抬起头看向了看不见的声波,自言自语道。
“记得当初离开家乡,带着青春梦想走进部队,时间它匆匆似流水,转眼我就要退伍把家回,告别亲如兄弟的战友……”
“咦,是首新歌,听听。”骄子们听了几句,急忙停止了动作。
“这歌……”教官会议室内,正闲聊着等待一起去军训汇演的教官们也突然愣住了。
……
基地在这一瞬间静了下来,虽然有歌声回荡,但真的很静。
“回头再看看熟悉的营房,历历往事再次涌上心扉,忘不了第一次手握钢枪的陶醉,忘不了第一次紧急集合的狼狈……”
即使都知道看不到什么,但是骄子们还是伴着歌声转身看向了那屋顶的一角,歌声是自哪里传来。教官们也走出会议,站在走廊中认真的听着。庄刀的办公室内,窗前,庄刀也默默的站着,他也在听,虽然他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从没有这一次的纯碎,只是听。离别的时间已经开始,那营房又要空荡了。
“流过多少汗哪,但我从不后悔,吃过多少苦啊,但我从来不觉得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流水的兵。”角落里,跟着空中回荡的身音,林峰低声唱着,似是在应和。
庄刀唱出的《铁打的营盘流水兵》比比在地球上听的原唱有味道多了,这把嗓子加上胸中切身体会的感情,唱出的曾经沧桑,让人胸中满满的情绪啊!
……
“忘不了集体宿舍里的南腔北调,忘不了训练场上拉歌声如雷……忘不了摸爬滚打****夜夜一身的兵味……”
原本很淡很淡的离别味道,随着歌声的一遍遍回荡,格外的浓郁了起来。部队,士兵离开到来就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唯一不变的只有那铮铮的营房依旧。一年,并不是太长,却总有离别。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怀着坚强、抱着勇敢对这片最美的天空说再见。无论走到哪里,我们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部队是我们共同的家。”怔怔的听着,赵树的耳边缓缓的响起了送老兵离开时候听到的像是对自己宣誓般的言语,泪渐渐模糊了视线。
“赵哥,你怎么哭了?哈哈……”一旁的任广抹去眼角的泪,说道。
“我把青春交给部队,永远不后悔。”赵树答非所问的喃喃道。
听到赵树似是无意说出来的话语,一旁眼睛红了很久但一直在控制自己的老王终于放任了泪水。
“我们在这里风雨同舟,虽无战火硝烟,但战友情深依旧。”站在窗口,望着那一排营房,似乎看到了那里的一排排营地以及其中的南腔北调,庄刀自言自语也似是在回应赵树一般的道。
铁打的营盘,热血的情。
情绪这东西,似乎传染。教官们流泪的情绪在这个基地迅速蔓延了起来,听着耳边的歌声,望着营房红着眼睛,骄子们此刻很情绪化。人是感性动物,十几天忘记时间的住宿训练,真的很漫长;感情这东西,真的很玄奥。
在此刻,即将到来的离开似乎等同于离别了。离开解放的欢喜收敛的不知所踪了。
“好好的一场解放,给弄成了送别会,发自内心的喜悦还没开始,就直接喜极而泣了。总教官啊,你这样的思维真的很叵测啊!”唯一情绪不上头的林峰看着办公楼窗口处隐现的声音,念叨道,“这下好了,这次军训永远不会从脑海中淡去了。”
……
……
应赵树邀请,由庄刀演唱,在广播喇叭上播放的烘托离别氛围的歌曲《铁打的营盘流水兵》,在又半个小时之后,随着车到基地人去营空,渐渐的消散了。只是车上的众人总是感觉,汽车发动机微微的轰鸣声也在念叨着流水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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