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伯气的不想说话,也无意和她解释过多,窝囊废就窝囊废啊,谁叫他就是没本事呢。有本事的话,他就不会生出这么一个没有人性的女儿!
贺影现在就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她一厢情愿的活在自己臆想出来的象牙塔里面,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像众星拱月般将她围在中间。
听从她的命令,成为她衷心的奴仆。轻微的自恋可以有,这是自信的表现,可是极度的自恋,那就让人受不了了,更何况还一根筋的钻牛角尖,那就让人更加的忍无可忍。
有那公主病,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公主命。
“贺影,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讲话可是要讲良心的。”她的宝贝女儿算是伤透了她的心,听到贺影如此癫狂的指责,钟云香也不乐意了,她板着一张脸,严肃的指责,“虽然我们没有让你过上顶好的生活,可是该有你的吃穿用度,我们可是一点没少!”
一般的任性发脾气,她都可以忍,但是涉及到了原则问题,说什么也不能忍。
“是没少,但是和别的同学比,我就是个土包子。人家每天都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都不带重样的,人家的爸爸都是老总级别的人物,而我的爸爸只是一个卑微的工人…”
贺影的话还没说完,钟云香已经忍无可忍的甩了她一巴掌,“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怎么了,我们是工人怎么了,我们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富裕生活,全是靠我们自己的双手挣的。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
这死丫头说的都是什么鬼话,简直太让人伤心了。钟云香气的直咳嗽,贺大伯急忙为她拍背顺气,可效果微乎其微。
“她说她的,我们就当没听见好了,你跟她争辩什么。她怎么想,我都不在乎。你也别生气了,身体刚好一点,别因为这不孝女,病情又加重了,那就不值得了。”
“你又打我!”贺影抓狂了,“你凭什么打我,我哪点说的不对了,怎么着,不愿意听实话是吗?可是现实就是这样。都怪你们没本事,否则我也不至于过这种烂日子,简直糟透了!”
没本事?烂日子?糟透了!钟云香只觉得心里被什么堵住了,呼吸不上来。他们为了她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为她付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结果换来了什么!
糟透了!是啊,她的人生真的是糟透了,分不清什么才是她人生的重点。本末倒置的人生有什么幸福可言。
“不愿意过,就给我滚!我就当没有生过你,滚!”
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失望。钟云香怒火攻心,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憋的通红。贺大伯急忙安抚,没有多看一眼贺影。
早在几年前,他的心都已经死了。贺影的自私自利言语犀利他早已经见识过了,虽然是亲生女儿,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点都不亲厚。
说是陌生人,也一点都不为过。
“滚?我为什么要滚,这是我的家!”房产证上写的可是她的名,她才是正儿八经的主人。
“好好好!”钟云香气急反笑,只是那笑容苦涩极了。“我真的是养了一个好闺女啊。老公,收拾东西去,她不走,咱们走!”
以前种的恶因,如今结的毒果。真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啊。
天道好轮回,苍天从来都没有饶过谁!
贺大伯长叹一口气,沉默的转过身,朝房间走去。不过中年的他,体态佝偻,鬓角的银发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银色的光芒。
“这下你满意了?我们不在你的面前晃悠,不碍你的眼。”钟云香受伤的看着一脸冷漠的贺影,“小影,在你的心中,我和你爸爸算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大…”
贺影不耐烦的打断了钟云香的哭诉,“别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们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那是你们的责任和义务,是你们自愿的。又不是我逼你们的,干嘛要把你们的想法强加到我的头上。”
这都是什么混账话啊,钟云香真的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再和这个不孝女说一句话,她铁定是第一个被气死的人了。
“从今天开始,”愤怒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你过你的桥,我走我的路,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呵,竟然威胁她?真能耐了!
贺影的俏脸荡漾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吓我?我是被吓大的吗。妈,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就是个纸老虎,外强中干。威胁我?我无惧。你想怎样都行,我无所谓,也不在乎。”
哀莫大于心死,钟云香定定的看着那毫不在乎的俏脸,沉默的转身,然后离去。
贺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收拾东西,钟云香看到她一副防狼的样子,心痛的滴血。她这是在担心他们多拿东西吗?
“老公,走吧。”生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想要迫不及待的逃离。
贺影本来以为钟云香只是说说而已,就算真走,过两天也会自动回来。之所以这次会搞得这么声势浩大,目的在于吓她,或者是逼她就范。
钟云香想拉拢她和她老爸之间的关系,她一直都知道。可是没办法,有些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或者说他们父母二人天性凉薄,握手言欢的可能几乎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