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折子递出去,“转八贝勒办理。”
再翻一份折子,是山东巡抚的折子,说是因着遭灾了,四十一年的钱粮,还没有征收齐备,今年又是青黄不接,民尚且需要赈济,问说,四十二年的钱粮地丁税是不是可以蠲免了?
准!
批完再递给一边的等着小太监:“转四贝勒办理。”
李德全在一边等着,偶尔能瞧见折子上大致写的是什么。瞧瞧,两件闹心的折子,还偏上在圣寿之前,搁在以前皇上早怒了。现在皇上是不喜不怒的,再瞧见湖广总督郭秀说,提督林本放纵标兵,在城内公然焚劫。
这也太骄纵了!
皇上批了一个知道了,然后扔过去,“转理亲王办理。”
回头又是河道的折子,说是九里岗、龙窝几处堤坝,需得垫陷,修葺,需得多备物料,着善河工之人详查。
皇上写了一个‘知’,然后再交出去,“着六贝勒办理。”
李德全心里挺乐呵的,反正事情皇上知道了,办理的事皇上再不烦忧。叫下面的皇子阿哥们先去办,他们的办法得交上来了,皇上觉得行,划拉个准字就可以了。皇上觉得不行,添几句点拨的话,认为应该怎么办,这就可以了。
这不,发出去的折子一会子又给递回来了。
八贝勒说,他会立刻启程山东,查勘情形之后,就地征富户余粮以赈灾。
四贝勒回复说,海关税四月起征收,预估可平一部分仓银。
理亲王说不管林本是不是真的那么放纵,但是兵将不服管束,这便是大不对。念及林本年迈,令其致仕。提督之职,请皇上另行任命。
皇上先是准了八贝勒所请,之后又回复四贝勒说叫四贝勒从四月开始逐月奏报税收之事,而后批复理亲王,可以提几个能接替林本的人来。他从中圈人任命。
这可是兵权,自从太子不是太子之后,皇上放了手里的权利。
但是理亲王并没有直接点人,而是点了林本此人属于哪个阵营的人。这么一说,皇上就明白了,老二的意思是,既然有骄纵之嫌,那就换个跟林本对立阵营里的人去,敢骄纵的都是林本的亲信,若不然没这个胆子。换个林本的政敌过去,揪住这些骄纵之人的小尾巴,事就办了。
皇上便自己点了个人,直接给吏部下旨,这就完了。
六贝勒的回复是最后送来的,先是针对眼前的这个事,提出了处理办法,皇上准了。后面又提了开设杂工科课程的提议。
皇上沉吟了一瞬,直接下旨,着六贝勒办理。
桐桐就发现,自家公爹这皇上当的,现在可享受了。万事不烦心,每个儿子都没闲着。你说的办法好,就准了,你去办吧。你说的办法不好,骂你一个狗血淋头,回头还得你去办。
对儿子们苛待的呀,一个圣寿,他都不出银子了,叫儿子们看着办。这完了得宴请的,各种的准备,花销分摊下来,是小数目吗?
而且,这开了一个特别坏的头!你说以后各自的母妃过生日,是不是还得儿子们来操办呀?太后的寿辰,是不是也得我们出大头为皇父分忧呀?
光是这些开销,一年得多少?
可人家对宗室勋贵大臣,可大方了!不要你们送贵重的东西,写个贺寿诗上来,朕就很高兴了。
呵呵哒!皇上是仁慈的好皇上,百官称赞的。可您倒是看看您儿子各家的日子还能过吗?
埋怨老四吗?埋怨不成呀!你埋怨不就是说不想给老爷子做寿吗?何况,老四不说出来,皇上就不叫这么办了吗?没瞧见老三一开口没说到老爷子的心坎上,就被老爷子给呲回来了吗?
哎!放权放权,老爷子一放权,副作用就出来了。
只怕叫朝臣看起来,皇上这般不忌惮儿子的皇上,只怕是亘古未有。
可看着是放权了,我们一没有兵权,二没有朝臣任免权,办的只是事,权利在哪呢?关键是,我们现在还没钱。没钱没权的,谁跟着我们扑腾呢?皇上对你们那么仁慈,在你们不知道下一任皇上是谁的时候,叫你们下注你们都不下注。
把桐桐给愁的,这给皇上的寿礼该怎么准备?
皇上这么抠门,叫我大大方方的给寿礼,我觉得亏的慌。
她跟嗣谒商量:“往年都是衣裳鞋袜,字画古董这些。衣裳鞋袜这个好说,咱自家的布,我亲自裁剪缝制的,四身……”
嗣谒:“……”一点花纹也没有的衣裳,素朴的很。皇上会怀疑你提醒他不可太奢靡。
桐桐摆手:“皇上明见万里,必是不会误会的。他老人家知道我这个儿媳妇手笨,不会刺绣。我又最实诚,向来不会弄虚作假!”再说了,当时选秀的时候我也没藏着掖着,真不是我骗婚的。
嗣谒:“……”行吧!要是只咱们一家这么着,皇上估摸着也就是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可要是你们这些福晋个个都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寿礼摆上去,我们这些儿子说我们不是诚心的,皇上估计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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