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维华这么思索着,时间也是一分一秒地过去。
帐蓬外,又响起了降龙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显而易见,降龙因为等候石维华,等的不耐烦了。
但是,他因为他自己是石维华的师侄,却又不便老是打扰长辈。所以,他在帐蓬外,来回踱步。而且,他的脚步声是越来越响。
这个高大威猛的和尚,并不鲁莽,颇有些智慧。他竟然想到了用这个办法来提醒石维华。
秦枫搂着石维华的虎腰,芳心得到了安全感和1满1足1感,静下心来了。她的手开始发1软,缓缓地,她纤臂从石维华的腰间滑落下来。
她终于睡着了。
石维华感觉到了她的情、她的爱,便扶她躺好,为她拉好被子盖上。倾刻间,他好感动,人生难得美女主动求爱。
然而,望着秦枫又香又甜的睡1姿和睡1容,刹那间,他心里又暗道:“唉,不想那么多了。我是石家的长子,我肩负着振兴石家的重任。现在,我的任务,是多杀鬼子,打响名头,抓紧扩充队伍,壮大力量,提升地位。至于女人,以后再说吧。”
他想到此,附身下来,伸手抚弄了一下秦枫散乱的秀发,便转身而去。他走出帐蓬,嘱咐万事顺加强警戒,又嘱咐伏虎留在帐蓬外,给帐蓬内熟睡的秦枫当好警卫员。
然后,石维华便随降龙走进寺院。
他和降龙二人,边走边低声谈话,经过天王殿,转入毗卢殿,穿过摄翠楼,便到达了藏经阁。
若隐大师正襟而坐,表情严肃。
石维华跨步走入藏经阁。
降龙便在藏经阁外守候,并顺手关好了房门。
至于石维华与若隐大师在藏经阁内谈了些什么,只有石维华和若隐大师自己知道。
就连降龙也不得而知,其他人更不得而知了。
时间分分秒秒逝去。
转眼间,已是日过正午。
石维华进入藏经阁快三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寺外的官兵们尽管很累了,但是,这段时间打仗,却让官兵们养成了不敢久睡的习惯。因为,与小鬼子打仗,实在太惊险了,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嗡嗡响,然后一枚炸弹扔下来,又少了几名战友。
寺外太寂静了,有些官兵反而提前醒来。这段时间,闻不到枪声,反而是可怕的事情。他们沉不住气,又纷纷扛着枪枝,走出木棚或是帐蓬。
阳光苍白。
阵阵寒风掠过,冰冷剌骨。
马二良沉不住气了,背着“三八大盖”,揉着眼睛,小跑到万事顺跟前,低声相问:“万队长,石总怎么还不出来呀?”
“石总为了抗战大计,正聆听高僧指点。马二良,你替我站会岗,我歇会。唉,我熬了一天一夜,实在熬不住了。”万事顺颇为圆滑,答非所问,却替石维华树形象。
其实,他心里一直盘算着:看样子,石维华与若隐大师交情非浅,又在寺院内与若隐大师呆了那么久不出来,肯定有秘密。
只是,万事顺只敢在心里盘算着,却不敢声张。
“哦,好!王八和泥鳅二位兄弟也去歇会吧,顺便把刘三宝叫出来,和我一起站岗。”马二良是一个粗鲁之人,听了万事顺的回答很是满意,便也爽快答应万事顺的要求。
然后,他背着“三八大盖”,便走向秦枫的那顶帐蓬。既然这顶帐蓬里面住的是伤者,又是女兵,按照惯例,这顶帐蓬肯定是哨兵查岗的重点。
“阿弥陀佛!施主,请勿靠近帐蓬。多谢!”站在帐蓬外是的伏虎和尚,本就奉石维华之命替秦枫警戒。此时,他横着月牙铲一拦,反而劝说马二良离这顶帐蓬远点。
马二良瞪了伏虎一眼,却也不敢去惹他,便转身离去。
“哎呀……疼死我了”
“哎呀……帅金刚,你在哪里?”
“石维华……救命啊!”
“石总指挥,你……在哪里?”
“亲爱的,你快点回来呀!”
就在此时,帐蓬内,却传来了秦枫的阵阵惨叫声和哀号声,并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地直呼石维华的名字。她的伤口开始疼了,而且一秒比一秒疼得厉害。
正如石维华所言,三个小时后,她的穴--道1一解,她的伤口就会发疼。因为穴---道解开,麻醉期即过。身体疼痛异常,秦枫脑子里已经没有羞涩,她什么都喊出来了,也不怕当众表露爱意了。
“怎么回事?弟兄们,有情况!抄家伙!”马二良闻言,吓了一跳,以为帐篷里的秦枫被和尚欺辱,赶紧取下背部的“三八大盖”,大喊一声,转身冲向秦枫所住的帐蓬。
他本是高大粗壮之人,一声大喊,宛若晴天霹雳。
无论是已醒来的特战队员,还是沉睡着的特战队员,均是纷纷端着枪,或从木棚里奔出来,或随他奔跑向秦枫所住的那顶帐蓬。
“阿弥陀佛!里面的女施主是因为伤口发疼而喊叫!各位施主,不碍事的,等贫僧的石师叔回来后再作处理吧。”伏虎和尚握着月牙铲一横,拦住马二良、刘三宝等官兵,单掌竖于胸前,口中念念佛词,劝说众人莫入此帐蓬。
因为石维华入寺之前有交待,让伏虎当好秦枫的警卫员,不能让别人随便入内。这个伏虎,与降龙有些不同,降龙灵活些,伏虎习惯于听命令。既然石维华事先有交待,他就得执行。
“死贼秃,你放屁。肯定是你的人在里面欺负秦姑娘!让开,不然,老子开枪了。”马二良却怀疑秦枫在帐蓬内悲凉惨叫,是因为她正在遭受别的和尚欺辱。于是,他大骂一声,马上端起步枪,枪口指向伏虎的胸。刹那间,刘三宝等人也纷纷端枪指向伏虎和尚的胸。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伏虎和尚仍是单掌竖胸,横着月牙铲,念念佛语,忽然闭上眼睛。
但是,就此瞬间,他的僧袍忽然鼓了起来。一股强劲的气流由他体内弹出,仿佛是一阵飓风掠过。
“呼呼呼呼呼呼呼……”
刹那间,帐蓬前,尘土飞扬。
马二良、刘三宝等官兵全被这股飓风吹得东歪西斜,跌跌撞撞,七移八散。
“哎呀,娘,贼秃使的是什么妖术呀?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马二良眼睛立时红肿,他只好本能地闭上眼睛,惊叫了一声,退后了数步,赶紧伸手掩脸。
其他官兵也是一样。
现在,这群官兵的枪口指向谁,谁也不知道了。
“喂,和尚,为何欺负我大哥的兵?”就在此时,一个身穿鬼子军官服饰、手握东洋军刀的俊秀少年军官,疾跑上山,远远看到这一幕,便质问伏虎和尚。
他身后还跟着六个“鬼子”士兵,只是这六名“鬼子”距离他有点远。
“报告长官,一群贼秃正在帐蓬内欺负秦姑娘。你听,秦姑娘的叫声多悲惨!”夏战刚从另一顶帐蓬里冲出来,远远看到来人竟然是石轩辕,便顾不上与伏虎论理,赶紧小跑着往山下跑。
他疾冲到石轩辕跟前,立正向他敬礼并汇报情况。
“呵呵……不可能!有我大哥在,任何和尚都不敢欺负秦姑娘的。走,上去看看咋回事?”石轩辕淡淡一笑,明眸皓齿,俊雅飘逸。
这种事,他心中有数。
因为昨夜,石维华已对他说过要来拜会若隐大师的。这可是石氏兄弟俩的秘密。
他说罢,迈步上山,身子轻飘飘的,身法奇快。
眨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伏虎跟前。
“阿弥陀佛!小施主,请留步。没有贫僧的石师叔之命,贫僧就是拼死,也不会让任何人进入帐蓬内的。请小施主谅解。”伏虎仍是横着月牙铲,拦着石轩辕,念念佛语,劝说他退后。他感觉石轩辕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所以,他对石轩辕相对客气些。
乌云散去,天空晴朗。
艳阳高照,积雪反光。
“石师叔?呵呵,太好了!原来,你是我的小师侄呀?你是若隐大师的徒弟?呵呵!妙!妙极了!哪,我也是你的石师叔,我叫石轩辕,石心儿之弟,小名小魏子,外号小华佗。当然,现在世上的人,大多数称呼我为小诸葛!”石轩辕一听,高兴得乐坏了,他没想到自己年纪这么小,却有一位年纪大的和尚给自己兄弟俩当师侄。
于是,他赶紧自我介绍一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石轩辕的一番自我介绍,让激愤端枪,又重新围向伏虎和尚的官兵们均是忍俊不禁,个个失声大笑。
在笑声中,他们纷纷放下武器,将步枪背回肩膀上。因为这帮官兵,对石轩辕也是甚是佩服的。昨夜那一仗,可是石轩辕毁了鬼子的火炮,救了他们的命啊!兼之石轩辕又是他们的长官石维华之弟!既然现在石轩辕对伏虎和尚客气起来,那么,他们也就不便对伏虎和尚端枪动武了。
“喂,死魏子,你连和尚也不放过呀?整天牛皮哄哄,现在还变本加厉了,没人听你吹,你就跑到和尚面前来吹了?”此时,卢彩英满脸汗水,娇喘吁吁地跑了上来,还没走到帐蓬外,便远远地骂石轩辕了。
真是“眼镜蛇”,随时都咬石轩辕一口。
原来,跟在石轩辕身后的六名“鬼子”,却是卢彩英、吴嫣、吴江明、田七、冯超、郭玮乔扮的。
“闭嘴!休得在石某的师侄面前无礼!”就在此时,石维华神采奕奕地走出了寺门,并朝卢彩英大喝一声。
卢彩英听得这么威严的声响,吓得伸伸--舌--头,赶紧小跑到石轩辕的身旁。
她站好了,抬头一看:乖乖,不得了!
陪伴在石维华左右的,除了手握月牙铲的降龙和尚,还有一条凶猛的狼犬。
尾随跟着石维华的,则是降龙、伏虎的弟子普清与普照,之后便是一队各执木棍的武僧了。
看到石维华这样的阵容,吴江明、卢彩英、吴嫣、郭玮、冯超全看傻眼了。
即便是石维华的亲弟弟石轩辕,也是呆若木鸡,怔怔地看着石维华的左拥右卫、八面威风。
“敬礼!”夏战赶紧肃立,大喊了一声,领头向石维华敬军礼。宪兵素质在国军中是较高的,无论是粗人还是聪明人,只要长官一到,便能快速反应,迅速整理军容,立正敬礼,静候长官训示。眨眼间,所有官兵都排列整齐,全都举手敬礼。就连田七,也赶紧小跑归队,持枪站在队伍的最左侧,立正敬礼。
他们的阵容,象是接受老蒋检阅似的,目光均是随着石维华的走动而转动。
石维华走到哪?
他们便侧头转向那,始终向石维华行着注目礼。
这一来,吴江明、卢彩英、吴嫣、郭玮、冯超更是看傻眼了,均是目瞪口呆,出神地望着石维华。
尤其是吴嫣,从看到石维华的那刻起,她便激动无比,高兴无比。
然而,她樱唇蠕动,想说想喊,却又不敢。她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眼湖里碧波荡漾,隐有泪光。
今天,吴嫣终于见到了她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白马王子石维华。她多么想向他打招呼,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心又盈满了羞涩。她出身富贵,乃是大家闺秀。她从小接受的都是传统教育和-贞-节-观念。虽然,她也念过大学,也当过兵,也打过仗,如今还是现职军官,但是,她对比那些从穷乡僻壤里走出来、思想解放比较彻底的女青年,显得更为矜持些。
石维华却象是没看到吴嫣似的。
或者说,在石维华的记忆里,可能从来就没存过吴嫣这位美女军官的信息。虽然,他多次相救她,但是,他不贪-色,所以,吴嫣的倩影在他脑海里也不会经常浮现。
他的目光始终没瞟她一眼。
石维华径直走到队伍面前。
他立正站好,举手向特战队员们还敬了一个军礼,便开始训示这支特战队。
这一刻,吴嫣的心如被针剌了一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