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国的治所为东平陵,本是富庶之地,可自从袁肆上任之后就变得破败不堪。
这还真不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龚景虽然不是什么好官,但面子上绝对过得去。
不像是袁肆根本就不知收敛,仗着自己出身好,就胡作非为。
好一个四世三公之家,弄了这么个玩意出来。
潘闾一行人到郡里讨说法,就有一个感觉。
这个什么济南国治所,还不如他们那个泰安县呢?
倒不是城墙不高道路不宽,而是这里的人差异太大了。
穷者任人欺凌,富者惹是生非,双方好像都习以为常。
在这样的风气之下,地方要是能好就怪了。
国相府大门不好进啊!潘闾等人更是在外面站了半天才进去。
而最该出现的袁肆却没有到场,只派了一个主簿出来。
这个主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像模像样的管孙霍叫了一声老大人。
早干嘛了,刚才去哪了?
要不说孙霍有涵养呢?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这不是小坤吗?看来你家发达了。”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钱,你又如何坐得上主簿之位。
这话可把程坤给气坏了,“诸位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可以离开了。”
事还没说呢?就想着要送客,真是好态度。
“我们要面见国相大人。”
“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程坤还想着大包大揽,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潘闾站在众人中间,“大人,要是想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们拉你下水了。”
程坤不是靠本事上来的,而是靠溜须拍马上来的。
他最怕的就是遇到力所不逮之事,当然他这个主簿不是白当的,“国相大人公事繁忙,你们几个过几日再来吧!”
凡事靠拖,拖一拖也就没事了。
这是程坤历来解决事情的方法,屡试不爽。
可潘闾等人远道而来,又怎么会轻易退缩呢?
“我们可以等。”
在外面都等了,更何况在里面了,至少有瓦遮头,再加上孙霍的一些关系,饿不着渴不着的挺好。
程坤竟然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估计是去找袁肆了。
算他识时务,如果他再待下去,还不知道潘闾等人要怎么损他呢?
袁肆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深谙‘御下之道’。
直接把潘闾等人晾在那一个晚上,开始潘闾等人想过离开,可那么晚了也不好离开。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谁也不敢太过放肆。
等袁肆出现的时候,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这袁肆真不少省油的灯,这个下马威下的好。
“听说你们找我。”
众人看向潘闾,而潘闾却看向了孙霍,以他的身份不适合第一个开口。
孙霍也是无奈,“大人,我们都是泰安县人,前段时间招了兵祸,致使城中粮草缺失,所以向郡里借调,可没曾想粮食还没见到,就被劫了两次,请大人做主啊!”
“有这事?”平时袁肆很忙的,哪有工夫管这个。
程坤低头,“确有其事。”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借了就得还不是吗?”
潘闾这才上前,“大人说的是,可要是没借呢?”
“一会说没借,一会说借了,你们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以让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
“大人明察,我是说有人暗中捣鬼中饱私囊,所谓的粮草被劫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根本就没有粮草从东平郡运出。”
众人对这件事都心知肚明,可知道却不代表要说啊!
国相府里的事,袁肆很少去管,底下的人都做好了,他这个国相只是一个摆设。
平时该干什么干什么?没钱了才会去府库里拿,但他知道这些钱都是从哪来的。
潘闾说的话,可是犯了大忌的。
袁肆可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原来是这样,我会派人详查的,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现在要是回去了,这哑巴亏就吃定了。
程坤在一旁更是一脸的得意,不自量力。
李林甫走了出来,这最后的坏人还要他来当,“我等确有实证。”
“那就拿出来看看。”
袁肆想的是,如果有实证,他就马上销毁,反正这里是他的地方。
“我与乐安管亥有些私交,他已经明确表示没有劫泰安之粮。”
“与贼人私通,乃是大罪。”
“就算在下身负罪责,也要讨个说法,如果国相大人不能明察秋毫,那我们就去刺史哪里,总有一个讲理的地方吧!”
袁肆倒不是怕龚景,而是怕事情闹大。
他外派为官,身为济南国相也就类似于太守。
在家族之中,已经算是很受重视了,他可不想失去这一切。
“来人,把他抓起来。”
“我看谁敢?”
潘闾此时已经拔出了匕首,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潘闾就是那个不要命的人。
程坤装腔作势,“你是想犯上作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