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宗崛啊!也算是在这官道上厮混了一辈子,这眼力见还是有的。
像潘闾这些猛人,他可不敢招惹。
“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就算事后有人追究你就说不知道不就完了,难道上面的人还会为难一个老人吗?”
宗博也就是宗崛的大儿子,“父亲,我看我们还是不参与了吧!”
不参与可不行,这乡亭之中怎么都要有一个人出面。
还是李林甫洞察人心啊!在这一点上潘闾差远了。
“您老都这么大岁数了,干了一辈子的亭长,那你又得到什么了,听说你那个小儿子还没娶亲呢?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不用我说吧!”
“别的我们不敢保证,事成之后我们送你一个儿媳妇。”
宗崛浑浊的眼球中竟然闪现出一些光亮,“当真。”
“自然,你只要不嫌丑就好了。”
“不会不会,丑媳妇放家安心。”
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个本分了将近一辈子决定铤而走险。
在尧梨亭设了一个路卡,其实也就是两个木头架子,勉强能挡住人,过了辰时这人就渐渐多了。
潘闾没着急要钱,让宗崛慢慢的一个一个的检查。
刚开始还没人闹腾,过一会就有人受不了了,因为后面已经排上队了。
都是赶路的,谁也不想耽误脚程。
想闹事可以,有赫连勃勃和王英在,那一个字揍。
总有一些懂规矩的人,往宗崛和潘闾等人的怀里扔大钱,那还用问吗?高高兴兴的放行了。
不想给钱的那就等会,都是穷苦人家,潘闾也不会太过分。
潘闾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没来一个有钱的主。
“你们这样是有违律法的。”
潘闾打眼一看单衣布履的,原来是个落魄的儒生,这些死读书的人啊!让他们成事未必,让他们坏事一个比一个能耐。
既然是来讲理的,那么潘闾也不会来硬的。
“最近,这十里八乡来了一个大贼,我们想保乡里平安,只能出此下策劳烦了。”
“抓贼是你们的本分,为什么要为难我们?”
宗崛两眼一眯,这不是耽误人发财吗?
“你这后生说的轻巧,你怎么不去抓贼呢?那是要出人命的知道不,我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大贼进入我的亭舍,好好在后面站着,小心我把你抓起来。”
宗崛厮混了一辈子,就学会吓人了。
赫连勃勃的耳朵最好使,那就跟顺风耳似得。
“兄弟,来马车了。”
终于来大活了,“王英靠你的了。”
“放心。”
这坐马车的人啊!就是跟这走路的人不一样。
虽说没有横冲直撞吧!那也根本就不排队。
一下子就到了路卡面前,“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你们也敢拦着,还不放行。”
王英直接冲上前去,“放行可以,搜过再说,是你们下来还是我上去。”
王英那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就往马车里瞅啊!在里面看到一双小脚,那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是谁看见都膈应啊!里面的人直接扔了一个钱袋子出来,“滚。”
潘闾掂量掂量,“好嘞。”
就这一天下来,那就积攒了一大堆的五铢钱,比打劫的都快,而且还没什么危险。
这就是积少成多,对单个人而言,谁也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就去县衙询问,毕竟是他们主动给的。
潘闾等人可没有张嘴要啊!真乃一本万利。
按照事先说好的,宗家父子也能分润一点,乐得宗崛门牙都快下掉了。
这事头几天还很顺利,但后来就麻烦了。
主要还是这自作聪明的人太多了,附近的乡亭争相仿效,最后终于引起了一丝民怨。
崔建也压不住了,他还有点良心,没有跟潘闾为难,只是把宗崛的亭长之职给罢黜了。
这到没什么,连宗崛都不在乎。
潘闾也兑现了诺言,给他那个儿子许了门亲事。
山寨里的妇孺不少,总有那么一两个愿意的,毕竟在山下不比在山上提心吊胆。
李林甫:“公子,我觉得这个亭舍可以留下。”
狡兔需三窟,也不是不可以。
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也还办事。
“那谁当这个亭长呢?”潘闾想的是一般人绝对不行。
李林甫诡笑道:“冯敖。”此举可是大有深意,眼下山寨之中有两拨人,一拨是原彪虎寨的人,一拨是黄龙岭过来的人。
其中唯一还能给潘闾造成一点威胁的就是冯敖,现在把他调出来,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信人和用人,都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