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一来……”柴影若神色蓦然之间有些变幻不定,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吞了回去,眼光颇为迟疑看了火烧禅师一眼,不知为何反倒露出几分慌张来。
任天白却也觉察出来柴影若这片刻犹疑,心里咯噔一声,柴影若这话虽是不曾说出口来,可自己已然明白其中意思,蒙古诸部一旦联兵南下,中原必然动荡不安,厍青环之辈再搅扰东南海疆,火烧禅师便可振臂一呼,联络旧部,再夺天下,就是不在和尚也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师叔,脸上都露出几分不安。
“娃儿想到那里去了……”火烧禅师瞑目半晌,双目矍然一闪,抬头望向天空,竟有几分心旌摇动神色,半晌才叹了一声,又复往日里慈眉善目,摇了摇头道:“刀兵一起,非万民之福,君子不做贼匪之事。”
“照这么说来,那位添元……不是,那位也先,这一次来中原,岂不是有些危险?”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不语,倒是田兀儿咳了一声道:“那位失捏干,怎么说还有赫连兄弟,纵然遇上高手,也能抵挡一时,也先似乎只有几个寻常护卫,一旦遇袭,怕是自身难保。”
“那你可瞧错咯……”不在和尚脸上不安神色已是褪了下去,笑了一声道:“这位也先,为人十分谨慎,做事可比那位失捏干周密的多,失捏干以为他将赫连兄弟换成侍卫服色,别人便瞧不出来么?却不知习武之人,许多事情,在行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人家真要下手,必然要先对付赫连兄弟。”
“这兄弟二人,跟那些侍卫着实有些不同。”田兀儿眼神挑了不在和尚一眼,似乎有些不服道:“真要是有心之人,决然能看出来,不过那位也先身边,咱也是瞧过几眼的,似乎都是寻常蒙古汉子,纵然有些本事,怕也有限!”
“这便是那位也先聪明之处!”火烧禅师呵呵一笑道:“你只管看他身边那些汉子,却不知他此次来,真正高手,并不在他跟前,乃是扮作寻常商旅,你若留心,便能瞧得出,也先没到一处,必有几个商客一同投宿,却又从不说话,旁人不知根底,一旦要对他动手,必然要被这几个人拦下!”
“这么说,两位大和尚已是知道跟在也先身边是什么人了?”田兀儿心里虽有些不服,可自己又从未留意那些商客,当真不知其中是不是有高手藏在其中。不在和尚看着他笑道:“那是自然,若不知他们根底,出家人岂不成了在你跟前打诳语么,你必是也知道草原上不少事情,可曾听说过慕容四雄?”
“你是说辽东慕容前、慕容后、慕容南,慕容西四兄弟?”田兀儿眼光一跳,有些惊讶道:“这四兄弟不是说退隐江湖,从此不在理会武林之中是是非非了么?怎么却被也先招揽过来?”
“这名字是怎么取的?”任天白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要是前后左右也好,或是东西南北也好,怎么这左右也不见,更少了东北两方?莫非他们兄弟之中,有不幸夭折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