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白眉头一紧,复动竹这几句话,说的着实不错,不在和尚本就是个惫懒之人,可见这位复动竹对自己师父跟师叔祖两人,已是了如指掌,再想想他朝廷背景,看来十有**便是朝廷出来寻找自己师叔祖下落的,他那刑部令牌,恐怕也只不过一个支应身份的物事,真正来历,怕还是在东厂跟锦衣卫之中!
今天这一场酒,虽说是陶仲答谢众人相救之情,不想这话头里带了两位高僧,弄的人人各怀心思,本该是一场欢宴,多少吃的有些闷闷不乐,陶仲身为主人,几次想换个话头,可任天白对复动竹戒意已深,许多话头,都是随口支应,实则心中已在筹思对策!
“对了!”任天白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让众人意兴阑珊,见程玉柔眼光时不时便向着复动竹脸上瞧了过去,心里微微有些诧异起来,忽的想起一事,笑了一笑道:“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忘了,要给陶大哥道喜才是?”
“任公子这话说的奇怪!”陶仲正给众人斟酒,一抬头有些茫然道:“我今天有什么喜?莫非是任公子喝醉了,说了醉话不成?”
“这是哪里话!”任天白忽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几下撸起衣袖道:“当真是喜事,只不过兄弟我此前一时不曾想起来,这才刚刚想到,当真算的上是一桩大喜事!”
“到不知陶兄弟喜从何来?”易棣见任天白这神情,也有些奇怪,知道他道喜恐怕是一个托词,心里有了什么主意才是正事,也笑着问到。任天白笑眯眯瞧着陶仲跟程玉柔两人,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道:“我前次回去华州,帮着程总捕破了华州几桩案子,后来临行之际,程总捕曾吩咐过我,陶大哥跟程姑娘从前那些事情,他再不计较,你们两个私定下的这门亲事,他也就此认了,只要你们两人肯回去,让他不至于膝下荒凉,让程夫人不至于天天倚门盼望!”
“我爹当真是如此说?”程玉柔闻声几乎站了起来,脸上尽是惊喜之意,在她看来,她与陶仲两人在此卖酒度日,虽说也能过活,可心里始终念着华阴家中父母,那一抹思乡之情,也终究萦绕不去,程捕头既然能说出这话来,自己跟陶仲,便不用躲在丰州卫,尽可回归故乡,这才是她跟陶仲,心心念念所期盼之事,此前不敢妄想,是怕程捕头终究不会放过陶仲,如今程捕头不计前嫌,一家人眼见就可团聚,心里登时便有些躁动起来!
“我还能骗你们么?”任天白呵呵一笑道:“不瞒两位说,程总捕现如今虽是华州总捕,可他身边少了陶大哥,遇见棘手案子,到底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经了这么些事情,程总捕岂能还看不明白?你们两人只管回去华州!”
“仲哥,咱们能回去了,咱们能回去了!”程玉柔一时竟是有些情难自已,拽着陶仲手臂不住摇晃,陶仲却已然是有些愣怔,眼光之中尽是不敢相信之意,嘴唇颤抖,像是要说什么,可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易家兄妹都是脸上一乐,各自举杯道:“这着实是一桩大喜事,咱们兄妹先敬陶大哥跟程姑娘一杯!”
“喝了这杯酒,我还有一事,要麻烦陶大哥!”任天白眼中一点光芒闪动,跟易家兄妹一同举杯,看着陶仲跟被绳子牵着的木偶人一般,抖抖索索,一杯酒喝了一半,洒了一半,这才一笑道:“莫慌,也不是什么大事,陶大哥也是捕快出身,此次马公子跟于牟两人,乃是华州府通缉天下的要犯,须得送回去才是,这位复兄弟,也是刑部来的,就让他在此地衙门再寻几个捕快,同陶大哥一起,连同复兄弟,将马公子跟于牟送回华州去,也算是了结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