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山道人见任天白如此恭敬奉回长剑,心里却是有些讶异,原本对任天白的轻视之心,也收敛不少,心里暗自有些思量,此人既然会苦竹禅师剑法,说不定跟少林颇有几分渊源,那几招剑法,说是指点,可就算自己看着人家使了一遍,此刻要照着原样使出,仍是有些难能!
“是小道有些冒失了!”振山道人心里掂掇片刻,今日之事,还得以大局为重,毕竟人家都是上山来给自己师父吊孝的,要是闹的太过面红耳赤,反倒是搅了昆仑的脸面,因此口中谦逊一句,仍是拿捏着几分名门大派的倨傲气势,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往长剑上一搭,刚要提起收回时,脸色却是一变!
复动竹在后看的嘴角一笑,像是要说什么话一般,可也只是嘴角抽动两下,并未说出声来,只不过振山道人脸色有变,已被燕飞沙等来客看在眼中,都是颇有几分提心吊胆,只当这位昆仑新任掌门,对任天白又生出什么刁难心思!
振山道人此刻却是强自镇定心神,他已然觉察出来任天白还回的长剑有些异样,紧紧握住长剑剑鞘的手腕,已是有些抖,这不抖还好,一抖之下,剑鞘之中那一点异样更为明白,分毫不差的传在手心之上,这把未曾出鞘的精钢长剑,已在剑鞘之中断成数截,自然是被眼前这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同辈之人以内力震断,因此看着任天白的眼光之中,已是露出既惊且惧的神情来!
“敢问尊驾师承少林哪一位禅师?”振山道人怔了半晌,猛的觉察出众人都有些异样,这才明白过来,今天自己是主,一直愣在这里,倒叫旁人起了疑心,伸手将长剑交给一个道童,以眼神示意他拿去后面放好,亲眼看着道童双手捧着长剑去了,这才转身看着任天白道:“难怪江湖上传言,令尊并未传过你什么武功,原来是投在少林神僧门下,不知如今是僧是俗?”
振山道人说这一番话,全然一改进门来时那般倨傲神色,言语之中,颇多几分客气,他心中明白,任天白方才试演剑法,以高深内力将长剑震断在剑鞘之中,分明是给昆仑派留了颜面,旁人那里能懂这里面的蹊跷,只是这份内力,着实有些太过霸道,就振山道人所知,连自己师父积薪道人在世之际,都不曾有这等内力造诣,任天白看着年纪不大,内力何以能如此出神入化?这必然是得自少林内家真传,加上任天白刚才所演的又是苦竹禅师剑法,自然而然便想着任天白是少林弟子,不过看着任天白一身打扮,也不敢认定就是剃度之身,这才问出僧俗之话来!
“让掌门道长见笑了!”任天白脸上笑意一闪,拱手作礼道:“任某还没那份福气,哪敢奢望身列少林门墙,只苦竹禅师指点这几招剑法,已然足够我受用一生了!”
“不是少林弟子?”振山道人不免一怔,突的想起那飞帖上,还有拈花道人的名号,脸上顿时露出明白神色道:“是贫道大意了,这么说来,你必是武当拈花师叔门下高足了!”
燕飞沙等人都是听的一愣一愣的,见振山道人改了面容,暗自都是松了一口气,再看这位新任昆仑掌门猜度任天白师承来历,未免也都有些好奇,只是任天白已然否认自己是少林门下,此刻振山道人说出武当来,这些汉子颇有几个人便暗中点头,只不过振山道人心中另有所想,要知道少林武当两派,非但武学互有交往,武当开派宗师张三丰,更是跟少林颇有渊源,任天白既然不是少林门下,那必是武当门人!
“那你可是又错了!”复动竹不等任天白答话,一闪身站了出来,哑着嗓子道:“任公子既不是少林门下,也不是武当弟子,难道这天下除了少林武当,就再无能人了么?那这天下还没有少林武当之前,世上武学,又从那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