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拼了!”任天白被金丝贝索已经缠的气息难继,一眼瞧见柴影若受辱,逼着胸中一口气,双目圆睁,大吼一声,金丝贝索顿时轧轧作响,竟是被他内劲撑开些许,张八梢脸上一愣,急忙又绕了几圈,一甩手将金丝贝索缠在铁锚之上,向着船上大喝道:“断锚!老厍你他娘的不要趁机占便宜,那丫头是我的,你要再如此不轨,老子跟你拼命!”
“小家子气,老子不动便是,这位顾公子,好似要跟咱们讲讲价钱!”厍青环也知张八梢在女色之事上,绝无跟自己商量余地,真要惹翻了他,那可是真会动手,总是柴影若已经昏晕过去,便将她往那半截桅杆上一搭,站在水中看着顾层云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咱们也告诉你,东厂那些没把儿的,还管不住咱们兄弟!”
任天白方才已是用尽全身气力想要挣脱这金丝贝索,哪料到自己全力施为,也不过将这绳索稍稍挣开些许,后劲却是难以为继,气力一消,这绳索又缠了上来,且越来越紧,海船上海贼得了张八梢吩咐,两下便将拽着铁锚的绳索砍断。任天白身上顿时一沉,被这铁锚拉着直往海底沉了下去,心里顿时一灰,情知自己死期已知,临入水前瞧见已经昏晕过去柴影若,心里不禁又一阵大痛,紧跟着一股海水便从口中灌了进来,眼中也是一涩,隔着水波隐约瞧见海船上水手奔走,不过片刻便只剩一个船底!
这铁锚下沉极快,此处海水又深,任天白初时还憋着一口气,可越往下沉,非但这金丝贝索越缠越紧,周围海水挤压过来,几乎能听的见身上骨骼嘎嘎作响,胸腹之中更是憋闷无比,双眼虽还能睁开,可周围已然昏暗无比,连海水都渐渐冰凉了起来!
“想不到我任天白竟然绝命于此……”渐渐海中已经昏黑一片,连上下左右都难以分清,可这铁锚仍是不曾触地,任天白虽还勉力运劲支撑,可也知道再难持久,胸中最后一口气渐已耗尽,海水似乎要从每一个毛孔之中冲进来一般,全身如被数万斤大石压在身上,要是这铁锚再沉下去,自己纵然不憋死,也要被这海水挤压而亡!
眼见生死只在顷刻,任天白心中却是忽的沉静下来,往日之事,无不历历从眼前而过,想自己原本在华州城,虽是天下名捕之子,不通武学,可也过得逍遥自在,凭着自己父亲任求之置下的田产,怎么说也是个小康之家,可谁料任求之被人暗害,家中更是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磬净,往日人人尊称的任公子,一夕之间就成了华州城人人瞧不起的穷任儿……
“师妹……影若……”任天白双目微微一睁,向着头顶之上望去,海中早已黑暗一片,那里还瞧得见东西,柴影若音容笑貌,却是不断在眼前浮现,当日初见她,便已倾心于她,可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自己始终未曾吐露过心思,不想今日竟然就此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