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如此小心,又何必放他们去?”玉老公公瞧着几个晚辈有些沉闷的样子,摇了摇头对着柴正道:“如今那位少公子在此,东厂的耳目必然不会少,纵然你如今还是总捕,只怕也没有当初那么管用了!”
“晚辈从来就没想当过什么总捕……”柴正叹了一口气,伸手向玉老公公一请,两人相跟着,柴正这才道:“身处其位,不过是应付差事,其实难对得起这总捕二字……”
“应付差事?”玉老公公呵呵一笑,脚步一停,回头瞄了一眼柴正道:“你在我老人家面前,就不用遮遮掩掩了,老人家我也不点破你,我只问你,人家此次密告你乃是建文余党,这罪名怕是不冤罢?”
“前辈,这话可说不得!”柴正脸上一愣,还要分辨,玉老公公头也不回摆了摆手道:“不过你也不用怕,要说这余党两字么,连我也要算了进去,毕竟我跟老秃驴,多少有些交情,真要攀扯起来,我也脱不了干系!你真当我不知道老秃驴是什么来历么?”
柴正听的脚步一顿,心里却是松了下来,玉老公公未必就是建文余党,可他却是深知火烧禅师来历,真要是论起罪来,也算是知情不报,能对自己如此坦白,看来对自己根底,多少也有些明白!
顾层云几人出去转了约莫个把时辰,便又回了那酒家之中,柴正还陪着玉老公公两人,单独叫了一桌酒菜,两人推杯小酌,倒也惬意,口中所谈,也都是些江湖上的旧闻轶事,对今日之事,已是绝口不提,见了几个晚辈回来,柴正却是一笑道:“不是说这里乃是繁华地面么,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有些不似你们以往的行径呐!”
“繁华也就繁华些!”柴影若有些神色冷淡道:“可也没什么好转的,不过是些花鸟虫鱼而已,我如今又不喜这些东西,转来转去也是无趣,不如早些回来歇着!”
“早早回来也好!”玉老公公端起一杯酒来,吱儿一声咽了下去,眯着眼睛看着神情各异的三个晚辈道:“在海上颠簸这么多天,是该好好歇息一晚,不然明日赶路,还有的奔波哩,你们去歇着吧,我跟柴总捕正说的入港,你说昆仑积薪道人还上过武当?”
“不错!”柴正眼角余光在顾层云脸上掠了一下,却是回头应着玉老公公问话道:“就是前次我因追查江南三名剑被杀之事,赶去武当,才知道积薪道人曾上过一次武当,跟拈花道长对过一局,留下残局,不胜而归!”
“积薪道人也会下棋么?”玉老公公仰着脸想了片刻,微微一笑道:“我却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只当他除了掌法就是剑法,绝足不出昆仑门庭,也不知他这局棋是怎么一个样子!”
“我知道!”柴影若当日曾看过那棋局来,始终熟记在心,这一下却是来了精神,赶忙讨过一副棋子棋盘来,就在旁边一桌摆开,默思当日武当所见,将这残局摆了出来!
“有些意思!”玉老公公想要看棋,又不舍自己手中酒杯,索性连酒壶一起拿着,站在残局旁边自斟自饮,手上却是越来越慢,目光也渐渐深远起来,柴影若当日为了这一副残局,险些有些走岔神智,见玉老公公这幅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