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帆大船上那人,自施振鳞在码头现身,眼光就始终不曾离开他身上左右,见他上船,伸手一挥,蛇帆大船上号角长鸣,升帆转舵,向着海里驶去,这边施振鳞座船之上也早挂起自己旗号来,跟在其后,三船相距不远,列成一线,跟随而来!
“他们这是要往哪里走?”自从离了埋帆岛,几艘船在海上走了约有二十余日,只是这二十余日之中,竟然不见一个岛屿,就连柴影若这等对海上景致常常流连忘返的人,整日里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也渐渐觉得有些烦闷起来!
顾层云有些忧愁之意道:“难怪古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今日一见,才知这大海之广,只怕比中原还大,怎么走了这么多天,仍是茫茫一片!”
“你们知道什么……”玉老公公半躺在甲板上,拿着一顶斗笠戴在头上,遮住刺眼的太阳,轻笑一声道:“这陆地行走,凭借的是山川道路来分东南西北,可这海上,可是凭着天上星斗跟罗盘指引方向,你们这些日子就没发觉,每日早起,这太阳所在位置,都有些不一样么?”
“的确有些不一样!”任天白仰头想了想道:“昨日一早,日头似乎是在船头,可今天一早的这日头,是在右舷,不知这其中有什么分别么?”
“自然有分别!”玉老公公抬了抬斗笠,瞧了一眼任天白道:“这南洋诸国,大多都是岛国,岛屿星罗棋布,还远不到真正汪洋大海所在,你们不知星相,自然不知在这海船到底是往哪里走,这些天来,东拐西拐,早把咱们能看见的岛屿全部躲了过去,因此你们总是觉得有些茫茫无尽,不过也快了,再有两三日,必要见到岛屿!”
“公公怎么能如此断定?”顾层云有些奇怪,此刻海上天气清朗,周围一览无遗,除了茫茫大海之外,那里看的见半点陆地样子,也不见玉老公公看过海图,难道真的只凭星相就能辨认出来所在?
“说你们没出过海,当真是见识少!”玉老公公斗笠一抬,看着几个面带疑惑的晚辈道:“你们就算看不懂星相,可这船上还剩多少水也不去看看?走了这么多天,船上淡水还剩十之一二,要再不靠岸补给,是想让这船上的人都渴死么?”
“这海里不都是水么?”任天白想也不想便冒出一句,话一出口,就见顾层云跟柴影若都面带诧异瞧着自己,玉老公公更是斗笠一掀,看着任天白道:“你当这海里行船,跟在江河里一样么?海水虽说也是水,可苦涩不能入口,你若是喝了,只怕渴死的更快!”
任天白怔了一怔,心里忽然想起此前自己被飞鱼帮袭击落水,一连几天饥渴难忍,几乎就要去喝海水,好像胡禄也是这么说的,看来这海水还当真喝不成!
四艘船在海上又行了两天,前面施振鳞船上却是打出旗号来,这边船上早有人看见,站在船头大声道:“岛主有令,前方补给干粮饮水,除今日当值之人,其余众人一概不得下船!违令者严惩不贷!”
柴影若初听要补给船上饮食,便知前方定要靠岸,只说上岸去走走也好,那想施振鳞却是如此一道严令,顾层云却是有些惊诧看了一眼躺在甲板上睡的正香的玉老公公,看来这老者也是久在海上之人,对海上种种,几乎是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