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白将信将疑点了点头,顾层云所言着实有些道理,可他心里疑惑的是,屠非常跟顾层云说这一句话之际,似乎是有满腹言语都藏而不发一样,自己岂不是也无拘无束?何以屠非常只对顾层云说起这么一句来?
“早些歇着罢!”顾层云见任天白眼中仍是有些迷惑,心知此人必是还在琢磨此事,摇了摇头道:“明天早早开船,早些入海寻见师父,我也就可以歇歇了!”
“大和尚也是……”柴影若有些埋怨之意道:“明知道这一次事情有些古怪,他还撇下咱们,我跟任师兄都未经历过江湖风波,只凭云哥你一人,如何照管的过来?”
顾层云听的嘴角一动,似乎有话要说,可又到底忍了下去,目光阴沉望望外面天色,一拂袖熄了舱里灯光,借着黑暗遮住自己一脸忧色!
“少公子有令,升帆!”
次日一早,那些去岸上逍遥了一夜的船家回来,准备解缆开船,顾层云站在船头,望着远处远扬镖局那一艘大船,只听有人大喊一声,那边船上已是扯起船帆来,原本挂在船头的掌剑旗也不见踪影,反倒是船帆上带着一个东厂的印记!屠非常站在船头,也向着这边望了过来,两人眼光一对,顾层云这才发觉屠非常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看来也是知道这一艘船是自己几人乘坐!
“他怎么把掌剑旗给摘了?”任天白望着屠非常那艘大船,有些疑惑,顾层云缓缓摇头道:“远扬镖局已经没了,现如今那船上坐的,不是什么屠少镖头,乃是东厂督公义子,少公子屠非常了!
这边船上船工逍遥了一夜,实则大都不愿早早开船,又是打火做饭,又是整理船具,一直弄了多半个时辰绳,到了江面上,船帆才扬了起来,虽说快了许多,可跟屠非常那大船仍是难以相提并论,初时还能远远瞧见屠非常那大船的影子,到了暮色渐起,便再也瞧不清楚,只是总觉得屠非常始终瞧着后面这一艘船,好似有些不舍一样!
三人自此次开船,果真再不靠岸,那些船家们未免有些怨声载道,少不得顾层云多付了些银两,那些船家这才不情不愿,一路到了太仓卫,才知郑和船队此次乃是自南京龙江关起航,早已过了此地,只怕已经到了福建地方,几人只得另寻海船,可又怕一旦登岸露了身份,也不知这些海船航路如何行走,如何能追上郑和船队,因此倒有些作难!
“敢问一句,几位可是要去福建那边运货的任大公子跟柴小姐么?”正在几人有些束手无策之际,案上却有一人拿着一份禀贴,寻了过来道:“咱们已经等几位好些天了,前些日子就说任大公子要来,那里知道一直等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