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影若天天守在裴家大宅里,未免有些气闷,况且又是在苏州这等天下闻名的锦绣地方!多少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痒痒。
不在和尚却也不将几个晚辈拘束的太紧,总是裴如龙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家丁迟迟没有回报,便带着几个晚辈,在这姑苏城里游玩游玩,或是上虎丘瞻仰古吴胜迹,或是到盘门流连苏城秀色、或是观前繁华、山塘盛景、或是寒山听钟、归元礼佛……将这城里转了一个遍,看的任天白无一日不是目瞪口呆,才觉这天下之大,南北景致各有奇秀之处!
“做什么买这些扁毛畜生?”这一日在城中,偶过一处集市,其中尽是些买卖花卉鸟虫之物!柴影若跟顾层云都是大喜过望,两人在其中盘桓良久,柴影若却是提着一个鸟笼,里面放着几只鸽子!任天白也有些兴起,他在华州之际,倒是养过几只鸽子来玩,不在和尚素来不喜这些东西,有些摇头道:“这是人家送信的信鸽,除了毛羽,就没几两肉,有什么用处?”
“亏得师叔你是个出家人!”柴影若朝着不在和尚一撅嘴道:“你都知道是送信的鸽子,那里能用来吃?你看这几只,都是我精心挑出来的,将来带去京城,养的熟了,我父亲出远门带上一只,来往送信,岂不方便?”
“影若妹子说笑了!”顾层云似乎也对柴影若有些无奈道:“刑部衙门里,原本就是有这东西的,专一跟各处总捕联络,只是你不常见罢了!我说你买了这几只,大和尚必然不喜,你还非得买!”
任天白有些心急道:“这几只可有些大意不得!”他一指其中两只道:“这两只还没剪去飞羽,要是放出来,恐怕就要飞走!”
“任公子看来也熟知此物?”顾层云眉头挑了一下,看着任天白道:“倒像是个行家嘛!”
“我在华州,也养过几年!”任天白有些不好意思道:“只不过养的不好,品相也不如这几只,其实都是别人家弄来土鸽!自己养着玩玩就成,想要用来送信什么的,可就不能了!”
“土鸽好啊!”不在和尚接了一句道:“土鸽子长肉,不像这些,看着光鲜,其实瘦的可怜!不中吃,不中吃!”
柴影若一把护住笼子,眼睛圆溜溜瞪着不在和尚,似乎有些气恼道:“我这几只鸽子到时候要是不见了,必定就是被师叔你吃了!”
不在和尚也不反驳,只是盯着鸽子,咂摸咂摸嘴巴,让柴影若当真有些害怕起来,自己这师叔,十分不忌口,且十分会吃,这几只鸽子可要看牢了,要是稍有疏忽,说不定就要落在自己这师叔的肚子里!
一行人慢慢转回裴家大宅,裴如龙却不知那里去了,柴影若急急忙忙就去找家丁要些谷米来,任天白四下去找剪刀,要把那两只鸽子飞羽剪去,顾层云只得提着笼子,到了裴家宅后树林里,寻了一处清静地方!借着几颗矮树,搭起一个鸟窝来!
“哎哟,不好!”柴影若跟任天白两人兴冲冲到了后院,顾层云正小心翼翼将笼中的鸽子一只一只取了出来,哪晓得一转头才把一只安顿好,鸟笼中一只不知怎么竟然钻了出来,不等顾层云回身,两翅一扇,扑棱棱飞起!顾层云闻声身动,就地拔起一丈来高,想要将这鸽子擒了回来,可到底差了半尺,眼睁睁看着这一只飞走!
“现下知道了罢!”不在和尚不知何时也已过来,嘴里撕着一只鸡腿,一脸幸灾乐祸道:“这本就是人家那些卖鸟虫的手段,将这没剪飞羽的卖给你,等的就是这一下,这一只少说也三钱银子罢?等于拱手送给人家了,还不如依着我说,早些吃了!起码能尝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