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白愣愣听着几人说话,突的就地跪倒,向着三位长辈连连叩头,他此刻已经是再明白不过,自己师父乃是借着柴正之手,让自己明白这同门切磋,跟江湖上争斗全然不同,柴影若纵然能跟自己拼斗千招上下,不过是在互相拆解本门武学,并无其他意思,可江湖争斗,往往你死我活,出手之时,唯恐不能置对手于死地,那里还会按着自己所想的招式来,只能是随机应变,制敌于瞬息之间,万不可太过拘泥招式章法,到头来反被别人所趁!
“这娃儿看来是懂了!”火烧禅师一把扶起任天白,面带笑意道:“你今日明白这个道理,可说是武学有成了,所缺的只是江湖历练,将来能成什么气候,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过有一句话,你需记在心里!”
“请师叔祖赐教!弟子必当谨记在心!”任天白闻言又要跪倒,怎奈被火烧禅师在手臂上轻轻一抬,那里还跪的下去!柴正见火烧禅师微有沉吟之意,赶忙对柴影若道:“师叔祖有教诲给你,还愣着做什么?”
柴影若急忙离了自己父亲身边,过来跟任天白并肩而立,见不在和尚也都垂手肃立一旁,柴正更是面色恭敬,不知自己这位师叔祖到底有何训示,登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话是当年你们师祖木禅师叮嘱给我的!”火烧禅师想了半晌,这才头一抬,看着两个晚辈道:“本该是由这酒肉和尚说给你们,不过今天既然赶到这个时候,我就替他说了罢,武学在身,有如持刀在手,生死存乎瞬息,切记人死不可复生,心中但存一点善念,将来你们若是有妄为造孽之日,只要我还在世,必要亲手超度你们!这话你们可要记住了!”
火烧禅师这几句话说的极缓,可语气之中却是透着森森凉意,任天白倒还罢了,柴影若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话自己师父姚广孝也曾说过,只不过没有火烧禅师说的这么明白罢了,毕竟那时候自己年纪还小,也未必能明白其中意思,直至今日火烧禅师说起,才回思起自己师父当年也是如此语气!
“弟子记住了!”任天白跟柴影若对视一眼,一同低头行礼,参差不齐应了一声,火烧禅师点点头,这才向着柴正道:“你今日又上山来,莫非是易家兄妹两人找见了,特地绕路返京?”
两个晚辈见他们要说正事,便都退开,火烧禅师抬手一让,几人坐在林中石头上,任天白这才觉得肚中饥饿难耐,可碍着火烧禅师在此,也只能看着一旁的烧鸡咕咕咽着口水,火烧禅师听在耳中,转头一笑道:“想吃就吃吧,这不是我那小院,我岂能处处拦着你们?”
柴影若也饿的有些心里发慌,连忙拿过烧鸡,跟任天白两人都是一阵狼吞虎咽,柴正瞥了一眼自己女儿,面带忧色摇头道:“易家兄妹二人,仍是不见踪影,顾层云命襄阳府捕快尽数出动,四处打探,也没有半点消息!”
任天白远远听着,心里不禁有些发愁,连柴正、顾层云这等天下知名的捕快亲自出马,都寻不见易家兄妹下落,难道说这两人真的被人掳走不成?或是被人杀害,弃尸荒野?可江湖上无人不知易家跟蜀中唐门结着亲,能有什么人这么大胆子,还有这么大本事,敢跟唐门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