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他们来作甚?”陈木曲脸色登时一变,神色狐疑同褚承乙对视一眼,两人均都有些不安之意,东厂虽是直属皇帝辖制,可锦衣卫也如出一辙,只不过两家向来互无统属,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有锦衣卫之人寻上门来?更诧异的是锦衣卫如何来的如此之巧?
“有请!”陈木曲身为东厂十二档头之首,此刻便拿出自己身份来,端坐不动道:“不知道是锦衣卫哪一位老兄前来,咱们东厂倒想见见!”
两人在客厅静坐片刻,就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两人联袂而入,只不过柴正慢后半步,十分谦让,让着前面一人当先进门,身材瘦瘦高高,满脸阴鸷,一身锦衣卫服色,对着端坐不动的陈、褚两人一拱手道:“两位公公在武昌府做的好大的事情!”
“原来是许镇东许大镇抚使……咱家还当是谁呢?”陈木曲低着头瞧着自己小指,轻轻弹了弹了道:“东厂在武昌府做什么事情,似乎还用不上锦衣卫来操心吧?”
褚承乙看着后面进来的柴正,面带讥讽道:“咱们还当柴总捕请了多大的神来,原来不过区区一个锦衣卫镇抚使,东厂这庙虽小,可菩萨神佛倒也有几位,容不下别路来的那些小神小仙!”
许镇东脸上轻轻抽动一下,从怀里掏出一面令牌道:“奉指挥使大人令,东厂陈木曲,褚承乙两人,擅自擒拿平民任天白,着即刻释放!两位公公,在下不过区区一个镇抚使,不是什么神佛,可咱们指挥使大人的钧令,两位也要不尊么?”
陈木曲褚承乙两人身上都是一震,区区一个任天白,怎么会惊动锦衣卫指挥使?两人对任天白越发的有些猜疑起来,陈木曲眼珠一转,脸上泛起一片遗憾之意道:“这个咱们自当遵从,只不过任天白牵扯任求之身死之事,咱们东厂也在密察之中,督公要咱们将任天白带回京城问话,许镇抚使来的不巧,咱们已经命人将任天白押往京城了!”
“两位看来当真是要违抗咱们指挥使大人的钧令了!”许镇东脸色一冷,眼光在厅中一扫,见地上还散落着任天白被扯下的衣衫,冷哼一声道:“任求之被人刺杀,显见是江湖中人所为,跟他儿子任天白有什么干系?这个案子,如今是在咱们锦衣卫手里,你们东厂横插一手,是什么意思?任天白被带进远扬镖局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你们就能将人送走?难道说,真要咱们指挥使大人亲自来要人么?”
“岂敢岂敢!”褚承乙向着陈木曲使了个眼色,离座而起,一脸笑意道:“任求之一案,咱们原本只知道是京师刑部督办,并不知道锦衣卫也接了这个案子,这也是你们口风太紧,让咱们闹了误会,督公也是急着想将此案弄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胆敢对南京刑部总捕下此毒手,这才让咱们两人出来寻些踪迹,至于任天白么……这也是督公亲自吩咐过的,要将他带回东厂问话,这也不是咱们不肯放人,许镇抚使到了京师,只管上东厂要人,咱们也不敢不放!”
这番话让柴正跟许镇东都是有些为难,褚承乙倒也没说不放,可要是让这两人将任天白带去东厂,一路上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更何况许镇东此来,多少让东厂这两大档头心生猜忌,要是不能就此将任天白带走,就算到了东厂,锦衣卫指挥使也未必能要出人来!